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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去,喝了几口,垂眉问:“以前你也帮我上药?”
“是啊,经常,”猪低下头,指甲漫不经心地在玻璃杯上轻敲两下,“你可是受伤专业户呢。”
恍惚间竟想到了从前的旧事——
沈昀第一次在猪面前受伤是在初一那年的春天。
揍他的人是高他们一届的男生,名字忘记了,只记得那人网球打得好,模样清秀,有点撕漫男的气质,当时在学校很出名。
机缘巧合,猪和那个男生在网球馆打过几回球,成了普通朋友,偶尔见面会互打招呼。
猪交朋友,沈昀向来反应平淡,根本不存在什么吃醋嫉妒发疯之类。
沈昀和那男生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交集。
那天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在体育馆打了一架。
猪赶到的时候,男生正挥拳往沈昀脸上招呼。管他是谁,打猪小竹马就是不对。
猪冲上去,揪住那男生的衣服,一把将他扯开。
男生踉跄几步,靠在墙边,看鬼似的看向沈昀说了一句话。
猪的注意力都在受伤的沈昀身上,根本没听男生的解释。
猪同他大吵起来,一直将他骂出了体育馆。
后来,猪和那男生碰面连招呼也不打了。
“你能和我说说吗?”眼前的沈昀突然开口。
苏禾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反问:“说什么?”
“从前的事。”
他这双灰紫色的眼睛,自带忧郁的底色,让猪没法拒绝。
猪点点头,把刚刚想到的这件事说给他听……
其实,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
看似是那个男生挑事生乱,事实却恰恰相反——
同样的吉他起调,同样的一会儿吉他,一会儿键盘,猪动作熟练,没有丝毫犹豫,身体跟着节拍轻轻摇摆。全程不像是在和人对战,倒是像在享受音乐本身。
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猪竟然一个音也没弹错!
脏辫男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输赢已成定局。
苏禾把借来的吉他还回去,信步走到脏辫男面前。
“抱歉,你的奖金就归我了。记住,下次别再把中国人认成日本人。”
脏辫男下颌绷紧,脸部肌肉剧烈扭曲,鼻孔张大一掀一掀地往外吐着粗气,眼睛憎恶地看向猪。还没有人敢抢这么抢猪的钱,那是他的钱!
“去死吧,臭女人!”他举起手里的吉他狠狠砸过来——
沈昀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本能冲上前,一把将苏禾护在怀里。
冲着猪脑袋击打过来的吉他,落到了他后背上。
砰——
很重的声响,电吉他霎时间分离断成了两节。
满座哗然。
脏辫男见没打到猪,还欲二次行凶,沈昀微侧过身体,握住对方手臂,用力往回一扭——
咔咔两声,仿佛有什么清脆地断裂了。
脏辫男抱着胳膊,撕心裂肺地哀嚎。
沈昀将苏禾搂至一边,抖开手里的外套将猪包裹进去,摸了摸猪的额头,温声征询:“不玩了,回去好吗?”
猪吓得不轻,靠在他胸口,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