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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反光板、收音器以及拍摄机器都已经架好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将道具准备好了,崔子真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坐在树荫下,用对讲机跟各部门的人讲话。
这场戏有很多群演,阵仗还挺大的,方星稀最后看了一眼剧本,把它合上,交给高嘉泽,跟着副导演走到点位上。
崔子真看向取景框,很快又皱眉,抬起头来,指向不远处的,躺在地上的一个蓝色小喇叭,“那谁的东西,穿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道歉,将东西拿走。
崔子真重新低头看向取景框,确定没问题之后,朝站在一旁的场务点了点头,场务收到信号,便站到旁边较高的石头上面,开启喇叭,喊道:“全场安静!要开拍了!”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方星稀以及其他演员也都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点位上,崔子真坐下来,中气十足道:“A!”
旁边的场记打板,“第三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今天这场讲的是,长老带着门派的众多弟子下山,让他们自己去历练一番,在天黑之前,用自己在这些天的所习之术帮助一位凡人,回来要写心得并上交给自己的师父。
这会,长老正在前面讲话,并且已经讲了很久了,从日出讲到了太阳高悬,底下的弟子几乎全都站得十分板正,专注地听他讲话,还时不时会应和几声。
而方星稀,也就是谢云舒,是里面最不认真的一个,他压根就没听长老在说什么,而是站得东倒西歪的,背着手,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脚下的石子,用它们逗地上的蚂蚁玩。
旁边的师姐庄依瑶,也就是崔思雨,见他这样,皱着眉,低声提醒道:“站好点。”
谢云舒懒懒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旁边一位跟他交好的同门闻言,好心提醒,“谢兄,你忘了你师父罚你抄十遍门规的事了吗?”
谢云舒最怕抄书了,一听便站直了,压低声音,嬉皮笑脸地对她道:“师姐,我保证,这次一定站得好好的!”
庄依瑶瞥了他一眼,见他真的收敛了,这才收回视线。
但谢云舒哪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主,刚下的保证,不到三秒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站姿慢慢变得散漫,前面长老的话依旧一句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开始分散。
忽然,他的眼睛微微睁大,镜头切向一旁的树林,只见那茂密的灌木丛后,忽然窜出了一只灰色的野兔。
谢云舒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见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便迅速地弯下腰,背着弓箭,溜了出去。正好,等会可以把这只兔子烤了,再配上镇上的烧酒,也算是加餐了。
这么想着,他停在了一处灌木丛后面,将弓箭拉开,眯起眼睛,对准那只正在往前奔跑的兔子,松手。
箭矢瞬间从弦上飞出,划破周遭的空气,发出锐利的嗖的一声,直直地往前冲去。
就在这时,一把带着青色剑穗的青剑从旁边飞出,生生地截断了他这支箭。箭矢被钉在地上,兔子也跑远了。
这若是换做平时,谢云舒定不会罢休,他会立刻拔剑相向,但这次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连头都不敢转,还打算趁对方不注意,往旁边的灌木丛里藏。
因为他认得这柄剑,这分明是师姐的剑啊!
但是师姐怎么可能会让他就这么离开,他刚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便感到一阵劲风疾速向他袭来,眼睛倏然睁大,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停下。
只见刚刚那柄青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从地上拔出来了,这会正立在他跟前,离他的脚尖不过半寸距离,这会,泛着银光剑身还在不断晃动。
“谢、云、舒。”
师姐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
完了。谢云舒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去。
“一,师尊训话时,弟子应认真听训,不得无故离场。二,大长老即将出关,全门派都应戒荤腥,禁杀戮。三,你清楚门派规矩,却还一犯再犯,罪加一等,跟我回去领罚。”
“是,师姐。”他耷拉着脑袋,跟着她一块回去。又被抓了个正着,看来这次回去,没有二十次门规,是没法出门了。
镜头外,柏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工作人员见到他,都小声地对他问好,他颔首回应,在太阳伞的遮挡下,拉了张旁边没人坐的空椅子,坐了下来。
只见他穿着一身干脆利落的黑色风衣,领口大敞着,姿态随意又放松,透着一股散漫感。
他单手扣着杯喝了一半的冰美式,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子向下滑,滴落到地上,骨节分明的手虚虚地拢在杯盖上,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地中央的人。
方星稀并没有留意到现场多了个人,依旧在戏里。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谢云舒的身后响起。
“依瑶,师伯刚刚在寻你。”
他眼睛一亮,转过身去,果然,是师兄魏嘉慕。
魏嘉慕跟庄依瑶是师尊的左膀右臂,是同一时期进入门派的,年岁相差不大,但是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庄依瑶向来唯师尊以及长辈的命令是从,一点都不能变通,死板得很,犯了错落到她手上,那就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