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3页)
在伦敦流行起板球等运动的时候,她也经常和自己女官们打球,即便到了冬天万物萧瑟,寒风凛冽的时候,她也会在温暖的室内打保龄球,跳舞,击剑,日夜不辍地锻炼,可以说,有着足够的运动量,再加上充足的营养,她可以称得上是个丰硕康健的美人。
即便她结婚之后几乎以一年或者是两年一个的频率生孩子也没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摧垮,要知道,如果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这种生产频率很有可能让她变成一个面色灰黄的骷髅,而她呢,不但生产顺利,恢复的速度也很快。不然她和自己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孩子,何况现在还有了约翰。斯诺医生的麻醉分娩术,对于生产来说,她着实不该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不过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她想她不会再怀孕了,一来,她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二来她的年纪似乎也到了应当节制生育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到来和成长都不太顺利。她哪怕是在头胎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疲惫不堪,精神恍惚,她的肚子不大,但双腿浮肿的情况非常严重,以至于她不得不一直躺在床上,虽然这样她也可以召见大臣和贵族,但每次交谈只能被局限在一小时之内,一些重大的问题在一小时之内根本无法解决——她相信自己还能掌控局势,但这些掌控都是被分割成一段段的。她很担心,就在这一段段中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错。
最后,就是她与自己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的感情已经不如新婚时候那样甜蜜,或者说那时候的阿尔伯特还很自信,认为自己能够成为第二个腓力,他认为自己能够通过女王——通过自己的妻子来获得权利。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女王爱他归爱他,但头脑一直非常清醒。同时她也知道阿尔伯特亲王对她的爱只建立在她是女王陛下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如果她为了对一个男人的爱而舍弃手中的权利,那么这个男人的爱也会迅速消失——这点要感谢著名的疯女胡安娜,这位曾经的卡斯蒂利亚女王陛下,她的遭遇已经成为了所有在她之后的女王与女皇的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没有权力,别说你的丈夫,就算你的父亲,你的儿子,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你弃若敝履。
而在她执掌权力的时候,即便阿尔伯特亲王再不情愿,也要对她毕恭毕敬,温和有礼——女王已经决定,无论亲王是否会为了之前的失态而道歉,她都会大幅度减少与他共寝的次数。
毕竟作为女性的典范,她没有办法采取手段避孕或者是堕胎,她与丈夫同房,一旦有了孩子,就必须要生下来。如果亲王是个可爱的人,她都可以为他稍稍放宽约束,但他不是,那么更多的孩子就毫无必要了。
她闭上眼睛,靠在天鹅绒的枕头上,正打算睡一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响动,坐在壁炉前为她读书的科恩伯里子爵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子爵夫人走到门前,女王陛下听到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非常明显,她正在向这个人行礼鞠躬。在这个宫殿中需要子爵夫人行礼的人并不多,她听到子爵夫人正在轻声问候“肯特公爵夫人,”女王陛下微微睁开眼睛,果不其然,进来的是她的母亲肯特公爵夫人。
肯特公爵夫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匈牙利甜汤,”肯特公爵夫人说:“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我希望它能让你好一点。”女王勉力打起精神,她的母亲从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她只希望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肯特公爵夫人不要再闹出什么让人感觉棘手的大-麻烦。
肯特公爵夫人坐在女王床头前的一把椅子坐下,她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母亲毫无二致,她带来的甜汤被子爵夫人交给了另一个侍从,名义上是加热。事实上是要确定里面有没有什么有害的成分,大家心知肚明,但没有一个表露出来,肯特公爵夫人甚至在甜汤重新被送上来的时候,夸赞了一下子爵夫人的体贴和用心:“来。尝尝吧。维基,看看是不是还是小时候的味儿?”肯特公爵夫人甚至亲手将银勺递到了女王的嘴边,女王陛下必须承认,她的心确实是在此时软了一下,肯特公爵夫人确实始终打着自小控制她,蛊惑她,让她成为自己手中傀儡,进而通过她来博取权力,成为无冕之王的注意,但她也不得不说,她的童年并不都是一些不堪的记忆。
相反的,比起那些只愿意将孩子丢给乳母和女仆的贵妇人,无论肯特公爵夫人是为了培养女王陛下与自己的感情,或者是避免另一个人占据女王心中的重要位置,她对女王陛下的看顾一向是亲力亲为,譬如这碗匈牙利甜汤,在女王陛下小时候生病或者是悲伤的时候,肯特公爵夫人就会亲自到厨房做来给她吃。
事实上,它这只是一道非常普通的甜水果汤,红醋栗、桃子、酸樱桃被切成碎块,放到糖里煮,然后加加盐,加肉桂,加丁香,加杏仁奶,加糖,乳白色的汤面上漂浮着颜色暗淡的水果,非常的甜,女王陛且还记得自己每次吃过这种甜汤都会能舒服很多,头也不疼了,胸口也不窒闷了,然后就不知不觉的沉入了甜蜜的梦乡,再醒来的时候,疾病和忧愁就都能离自己而去啦。
她沉默着任由肯特公爵夫人喂完了这碗甜汤,感觉到熟悉的倦意正在卷土重来,“我不能和你聊天了。妈妈,”她对肯特公爵夫人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
而肯特公爵夫人只是站起身,伸出手臂帮她慢慢地躺下,然后给她擦嘴,盖上了毯子:“睡吧。维基,我在你身边。”
片刻后女王昏睡过去,肯特公爵夫人则起身离开,她没有向女王祈求什么,也没有提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子爵夫人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感到一丝不同寻常,旁人若是在场,或许会为肯特公爵夫人的改变而感到高兴,但……子爵夫人不敢肯定地想,一个人会有这样大的改变吗?
虽然之前女王陛下因为自己的母亲参与了黑弥撒——尤其是,她想要通过这场黑弥撒来操纵女王的情感——而将她流放到了莱宁根,虽然在女王陛下再次怀孕后,肯特公爵夫人被宽恕,又一次回到了伦敦——自那之后,她似乎终于幡然醒悟,开始循规蹈矩,安安稳稳的做起了女王陛下的母亲。
对于子爵夫人来说,这当然是件好事。毕竟阿尔伯特亲王与女王之间几乎撕破脸了,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殷勤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殷勤了也没用——女王陛下这一胎怀的又特别的差,兼之与俄罗斯的战争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样多和这样重要的事情萦绕在女王陛下的心头,她的状况很难好得起来,肯特公爵夫人愿意不添乱,甚至能给自己的女儿些许支持,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宽慰。
但子爵夫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肯特公爵夫人会是这样的人吗?要知道,她不但被女儿流放,还在流放期间失去了自己的私生子。人们都说这个女巫不太会爱自己的孩子,但弗洛肯定是个例外,肯特公爵夫人是在五十多岁的时候生下这个孩子的,也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子爵夫人不认为她会对这个孩子毫无感情——她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可能还要胜过自己的女儿,维多利亚是她攀援权力顶峰的拐杖,而这个孩子呢,他的生身父亲只是一个抓着公爵夫人的裙边才有了一个男爵爵位的军官,她不但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他,还和哈斯廷斯家族达成了交易,哈斯廷斯家族不但给出了一个女儿做了她的烟雾弹,还给了这个私生子一个光明磊落的身份——
第474章托法娜仙液(17)
肯特公爵夫人在离开了女王的房间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肯辛顿宫,她怡然自得地走在廊道里,穿过一个个的房间,这里曾经是她给女儿打造的安乐窝,可惜的是她的女儿并不领情。
“亲王在哪儿?”她毫不掩饰地问道,得到答案后,她去了这里的图书室。
曾经的图书室,现在已经被改成了阿尔伯特亲王的书房,亲王依然坐在他的书桌后面继续盲目的,顺服的为女王陛下整理那些似乎永远也回不完的信函,永远归纳不完的文件,以及永远无关紧要的回执,见到肯特夫公爵夫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吓了一大跳,如字面意义般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孔一会儿就从苍白变成了铁青。
“你怎么来的?”
“你可真是太不客气了。”肯特公爵夫人轻轻地用手套抽打着自己的手心,“无论是对一位公爵夫人,还是对你妻子的母亲,或者是一位……”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位曾经和你春宵一度的佳人。”
阿尔伯特亲王的面孔浮上了一层浅薄的绯红,一部分是羞愧,另外一部分是愤懑,他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或许是因为妻子带给他的挫败,他的心中充满了报复的欲望,所以当肯特公爵夫人在他面前脱下衣服的时候,他就没有拒绝。
但这可以被作为一个借口和理由吗?当然不。
“你的文件整理得怎么样了?”肯特公爵夫人说,摔下手套,走到书桌边随意地翻开几份文件——亲王猛地按住了她的手:“别碰这个!”
“哦?你还打算和维基重归于好吗?在和她的母亲上床之后?”
“维基会原谅我的。”
肯特公爵夫人仿佛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茬,“别蠢了,你敢走到维基面前去告诉她,你曾经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就别指望维基还能顾惜和你仅剩的情分,你让她没脸,让她痛苦,她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你和我之间的龌龊事情——”
“她也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