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1页)
女王陛下如此说,但在她心中,这个问题恐怕就此一生也不会提出。首先她认为”诺查丹马斯”已经是一个跨时代等的造物了,不要说一百年,一千年后也未必有这样立意崇高,精密先进的机械。
再则,她也必须小心,“诺查丹马斯”很容易被损坏。巴贝奇曾告诫过她,在使用它的时候,第一:交给”诺查丹马斯”解决的问题必须阐明的非常清楚,提供的资料也要足够多;第二:”诺查丹马斯”若是不能给出答案,不能强求,给出了答案,也不能对细节过多追问。甚至,在寻求答案的时候,要么预设答案,要么只需要得到“是”或者是“否”;第三:机器运行的时候能源要给足,不然,要么就是给不出答案,要么就是因为过热而自毁。
自启用以来,女王一直谨慎的遵守着这个规则,今后也不打算去打破,除非真的会有比“诺查丹马斯”更好的机器,她无法想象地摇了摇头,或许会有吧。但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她不会看见,爱德华也看不见,他们的子孙都不知道要过多少代……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女王从“诺查丹马斯”这里得来的结果安了大多数知情者的心,战争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锅炉冒出蒸汽,烟囱黑烟滚滚,整个国家都如同一台加足了马力的大机器,轰隆轰隆地运转起来。
南丁格尔女士和库茨男爵夫人的慈善捐助会颇有成效。经过了之前的一段叫人提心吊胆的动乱后,原本对于所谓的“人权”漠不关心的贵女们也开始警惕起来,在那几场暴乱中受害的可不仅是那些底层的女工和娼妓,连诺顿伯爵夫人以及马蒂诺小姐这样的贵女也一样,不免受到了滋扰、陷害。诺顿伯爵夫人更是差点丧了命。马蒂诺小姐也是运气好,才没有被那些暴民抓走。据说在那些匪徒的口袋里,还搜出了磨得锋利的贝壳片。
有关于那位希腊最后的女学者的传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那场事故太过惨烈,甚至有人说,这场暴行终结了古希腊的文明。
而且她们之中不乏聪明人,她们不会愚蠢的去说:没关系,这只是男人们的一时冲动,也不会说,只要我们循规蹈矩,做个好女儿,好妻子,好妹妹,我们就不会遭到这种事情。没错,她们是女人,但在这之前,她们还是贵族,身为贵族的她们最清楚不过,若是将选择的权利放在别人手里,你就注定了是砧板上的鱼肉。
虽然她们也知道,现在女人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很有限,但没关系,先做起来。她们也有爱她们的朋友,爱她们的父亲,爱她们的兄弟和爱她们的丈夫,还有她们的孩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铁石心肠,顽固到宁愿看着自己所爱的人遭受暴行(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无动于衷的)。
这些男士们当然不会支持女士们去寻求政治与经济上的权力——在政场上,或者是在商场上和他们做势均力敌的敌手,给他们找麻烦。但若站在父亲、兄长和丈夫乃至儿子的立场上,他们的妹妹、妻子、女儿、母亲所获得利益,难道不是他们的利益吗?
尤其是后两者,他们是一个姓氏的,她们所得的都必将传给他或是她的儿女,至少是他们的血亲。
这就是一大群人在瓜分一块大蛋糕,男子将女子完全排除在外,就等于少了一半的对手,但他们之中也必然会有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们会想,如果我身边还站着我的女儿妻子妹妹母亲,她们若是能伸出手来,就算是只能抢来下很小的一部分,那也是我的呀,我至少可以与她们平分,这样我所能得到就是一又二分之一块蛋糕。
他们的想法固然会让一些坚定的父权主义者唾弃甚至不屑一顾。但正所谓所有的行动都是由利益驱动的,这些叛徒也只会层出不穷。当然,这些涌动在人类心中的暗流暂时还不会影响到伦敦城内的非人们——反正天使几乎不将女性看在眼里,恶魔们则无所谓男女——反正他们随时可以变变变。
利维这几天也很忙碌,人类只需要祈祷和开战,半恶魔要做的事情就多了——拖几个人下地狱;偶尔去“亲自打个猎”;去黑窗户酒馆里买卖情报;再设法签上半打一打契约,和自己的“朋友”见个面,包括总觉得得揍他几顿的小鸽子;探听一下军队里的情况,可是有不少半恶魔想要通过他的渠道去战场……
所以当他接到南丁格尔女士的信时,他就去了。
在那个拥挤的小房间里,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第502章意料外的客人(2)
战前大量人口涌入伦敦,对于警察厅厅长弗雷德里克也是一份沉重的负担。虽然说伦敦厅警察厅主要负责的暂时只有伦敦西区,西堤区以及东区的一部分教堂和工厂,但就算扩增之后,警察的数量相对于伦敦的总人口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自从女王陛下宣战之后,伦敦的混乱变本加厉,泰晤士河里的尸体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的多了,万幸的是警察厅在数次暴乱后经过了整肃,至少那些新警察们不会愚蠢到以为纵容那些暴徒是一桩体面的事情,还有圣植俱乐部以及新的驱魔人组织,这些加起来勉强可以支撑起一个还能维持的架构,他才能艰难地维持住现在的局面。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他的公寓了,吃和睡都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将咖啡当做水喝,还在兄长不赞成的眼神下用了提神的药物。
如果警察体系能够进一步的推广到伦敦周围的城市和村庄就好了。他在心中想道,现在的伦敦就像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洼地,周边的鱼群都疯狂游入这里,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或者是一口食物。他们都是一些无秩序的人,也不遵守所谓的法律,他们的思想依然禁锢在老旧的教会法和习惯法上,或是以暴制暴。
这种人来得多了,与本地人不发生冲突才叫奇怪。
到处都是吵闹,到处都是殴斗,就算是弗雷德里克,也不得不授意他的小伙子“放开手去干!”他确实厌恶曾经的警察勒索敲诈,动辄挥舞棍棒的行为,但要在一群外来的暴徒中和被他一手教出来的小伙子中选择,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当他的助手来敲门,说有一位先生想要来拜访他时,他都没能反应过那个麦克斯韦是谁?但当这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曾经与半恶魔一起办理过的威斯敏斯特公学降灵会案件,这桩案件的结果并不好。肯特公爵夫人的私生子死了,这也导致了她参与到了对女王陛下的叛乱活动中。除此之外,还有他的侄子,他兄长唯一的独生子也死了,他甚至死在了他们还未来得及参与其中的时候,他们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即便到了今天,在这桩案件中失去了性命,被掠夺了灵魂的两个孩子还是踪影全无。虽然他和兄长很少说起这个话题,但弗雷德里克始终将这件事情挂在心头。
麦克斯韦先生的侄子查理也是那桩案件中的当事人,甚至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但那时候他们以为这个孩子还是挺幸运的——他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伦敦。后来弗雷德里克也听说,他的父母想要将他送到其他地方去,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可能承担得起女王之母,肯特公爵夫人的怒火。
可就在俱乐部的成员还在监视着这个家庭时,他们的别墅突然起了一场大火,这场大火将那个孩子连同他的父母烧得一干二净,唯一的生还者就只有这个孩子的叔叔。那时候他正在某个俱乐部和自己的同行们一起研究数学题,而没有回家。
弗雷德里克理所当然的将这场惨祸归咎于肯特公爵夫人。虽然那时候他她没有回到伦敦,但她有的是爪牙,还有康罗伊男爵,他甚至比肯特公爵夫人还要愤怒一些,毕竟肯特公爵夫人还有另外的几个孩子,他却只有这个孩子能算做他与肯特公爵夫人乃至女王陛下相关联的唯一链接。
“这是什么?”
“一种可以用作远程通讯的设备。”
弗雷德里克还以为麦克斯韦是听说肯特公爵夫人已经被软禁的消息,想要向他与女王陛下寻求公道,但他根本没提之前的事情,而是打开了他带来的一个沉重的箱子。它看上去像是一个微缩的纺车,或者是打字机这类的东西,又或者是差分机上的一个零件,“这是一个电报机。我想你没听说过,这是我们刚发明出来的,我们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你说它能传讯?但我们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