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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襄阳整兵(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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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荣王?

是的,是荣王!当今世上,除了荣王,还没人能够在立储的问题上影响官家。赵禥为荣王之子,荣王为了自家儿子登临大宝,他有一万个理由要置吴潜于死地。想到此,贾似道手蘸茶汁,在几上写下“荣王”二字。

沈炎看罢,轻轻颔首。

两人一时无话。若是改立储君,既要说动谢后,还要瞒过荣王。说动谢后不易,瞒过荣王更不易。

过了片刻,沈炎问道:“官家病重至此,贾公有何打算?”

“下官心里……也没底。”

贾似道说的是实话。对于江山社稷,他当然希望更换储君。赵禥心智不全,如何做得了皇帝?即便做了皇帝,如何御极四方?尤其当下,内忧外患,国难深重。几乎所有明白人都心底清楚,若是赵禥登极,提振国势将无从谈起。可是,要改立新储,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次日,天空阴晦。贾似道用过早膳,心事重重地来到政事堂。刚落座,皮龙荣与朱熠便前后脚地进来。

“昨日皇后召贾公入内探视,圣上可有好转?”皮龙荣坐下后问道。

贾似道轻叹一声,摇摇头。

“如此说来——”皮龙荣欲言又止。

贾似道用低沉的声音道:“下官问过尚药局,可置备后事了。”

皮龙荣与朱熠一时怔着,许久没有说话。

沉寂一阵,贾似道又问:“嗣立新君,二位可有定见?”

“未有。”皮龙荣答。

“太子先天有疾,如何是好?”贾似道望望朱熠,又看看皮龙荣。

朱熠回道:“下官以为,太子不足以御极四海。丞相以为呢?”

贾似道一时没有吱声,眼前两位执政大臣虽各有瑕疵,但品性不坏。要想废太子另立新君,必须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

朱熠慨然道:“丞相若是领衔,我等愿意襄助。”

贾似道问:“二位如何相助?”

皮龙荣道:“我等集体上书,说动圣人。”

贾似道微微一笑:“圣人允准,还有荣王。荣王可是太子的生父。”

皮龙荣点头道:“丞相忧心得不无道理。自古改立嗣君,都得担着血海似的关系。只是这荣王,朱相公有化解之法。”

贾似道“哦”了一声,看着朱熠。

朱熠一笑道:“下官与韩震有同乡之谊。”

韩震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贾似道自然知道韩震是朱熠的乡人。昨晚思索一宿,若要改立新君成功,必须利用这层关系。

“朱相公与韩太尉可曾有过联络?”贾似道又问。

朱熠回道:“太子有疾,下官曾与韩震有过交谈,韩震说唯老夫马首是瞻。”

皮龙荣见朱熠说话欠妥,连忙补救道:“唯朱相公马首是瞻,也是唯丞相马首是瞻。”

“既如此,改立储君可以一试,下官这就去求见皇后。二位能否手札一道,由下官呈给皇后,以壮声势。”此时的贾似道无暇计较谁是马首,有了殿前司六万甲兵为后盾,他信心陡增。

皮龙荣与朱熠连连点头:“贾公所言极是。我等这就书一道札子,上呈皇后以助贾公游说。”

就在贾似道、皮龙荣、朱熠围绕改立储君在政事堂商议时,赵昀晏驾了。

贾似道获知音讯正是中午,匆匆扒了两口饭,丢下碗筷就往宫里赶。宫里,圣上驾崩的消息已是人人尽知,悲戚无所不在,就连甬道两旁的紫薇、月桂和秋菊,也一脸愁容。

还未步入福宁殿,便听得哭声一片,贾似道想起自己由一名小小司仓一步步官至极品,全靠圣上提携。如今,圣上驭龙升天,留下一副窘困的朝局和一个弱智的太子。自家虽为百官之首,可单凭自己如何支得起大宋江山?如果三百年大宋国脉断送在了自家手里,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和皇天后土?想到这里,他也禁不住鼻子一酸,滚出两行清泪。

进入福宁殿,赵昀已收殓完毕,贾似道在董宋臣的引导下换了素服,焚香跪拜,瞻仰遗容。他发现数日不见,董宋臣仿佛苍老了十岁。在董宋臣眼里不仅有伤悲,还有忧惧。

“皇帝大行,中贵人可要节哀啊,莫坏了身子。”贾似道一边在心底冷笑一边安抚。

董宋臣凄恻无语。

随后,贾似道跟着董宋臣来到偏殿。偏殿里,有谢道清及一批谢氏族人。谢道清大约刚刚哭过,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贾似道见过谢道清,有侍女奉上锦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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