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第1页)
李野在马兆先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让一群吃瓜群众更加兴奋,各种小道消息也丰富了。
等到了第二天,周子晴都忍不住的问李野:“李总,你真的要去西南任职吗?。。。
文乐渝挂了电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放下。她坐在卧室的床沿上,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脚边那双还没来得及收进礼盒的婚鞋上??红色缎面,绣着金线牡丹,是母亲亲手挑的,说“嫁女儿要体面”。可现在这体面像一层薄纸,轻轻一戳就破。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却微微发抖。昨晚她躲在房间里翻出了小时候的照片:五岁的她被任芳芳抱在怀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七岁发烧,是李娟背着她去医院,一路跑得气喘吁吁;十二岁生日那天,纪翔宇骑着自行车跑了二十里地,只为给她买一块奶油蛋糕……那些画面太清晰,清晰得让她心口发疼。
她不是没察觉家里对任家的态度变了。从去年开始,父亲纪国伟话里话外总提“门当户对”,母亲傅依若也开始挑剔文乐渝穿衣不够精致、说话不够大方。可她一直以为,那是长辈望女成凤的心切。直到昨天,听到奶奶当众说出“没了这家亲戚”时,她才猛然惊醒??原来在他们眼里,任家早已成了拖累,成了需要切割的“旧关系”。
而她,夹在中间,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门被轻轻敲响,母亲傅依若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银耳羹。“乐渝,吃点东西。”她语气温和,仿佛昨夜包厢里的争执从未发生。
文乐渝没动,只低声问:“妈,你真的觉得,我们亏待了任阿姨吗?”
傅依若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哪有亏待?是你奶奶脾气急了些,话说重了。但咱们心里清楚就行,何必计较这些小节。”
“小节?”文乐渝抬起头,眼眶微红,“她说我舅妈是‘上门讨饭的乞丐’,这是小节?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一个为这个家付出半辈子的女人,这也是小节?妈,你知道我妈当年为什么执意要把我送到任家住半年吗?因为她怕我忘了根!怕我长大后变得势利、冷漠、看不起穷亲戚!可现在呢?是谁变成了她最怕的那种人?”
傅依若脸色变了,碗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亲妈,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妈,我才要说。”文乐渝声音颤抖却不退让,“如果连我都装聋作哑,那以后谁还能替任阿姨说一句公道话?谁还能记得她们一家为我们做过什么?爸住院那次,是谁每天炖汤送来?我高考前一个月,是谁天天给我送营养餐?就连这次订婚宴的菜单,都是任阿姨熬夜研究了三天才定下来的……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傅依若嘴唇抿成一条线,良久才道:“我们没忘。但我们也要为将来打算。你现在是要嫁过去的人,不能总站在外人家那边说话。”
“外人家?”文乐渝苦笑,“他们是翔宇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从六岁起我就喊任阿姨‘干妈’,喊李娟姐‘大姐’,喊纪翔宇‘大哥’。这些称呼不是随便叫叫的,是拿真心换来的。你们可以不在乎,但我做不到。”
母女俩僵持着,空气沉得几乎压住呼吸。
这时,纪国伟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够了!吵什么吵?外面人都听着呢!”他瞪向文乐渝,“你是不是也被那个纪翔宇洗脑了?整天胳膊肘往外拐,真当我们姓纪的好欺负?”
“爸。”文乐渝站起身,直视着他,“如果你觉得帮过你的人是在欺负你,那我觉得这个家病得不轻。”
纪国伟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想打她。手扬到一半,终究没落下去,只狠狠甩了下袖子:“反了!真是反了!从小到大宠着惯着,结果养出个白眼狼!你要真觉得他们家多伟大,干脆别嫁了,去给他们当闺女好了!”
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傅依若也站起身,临走前看了女儿一眼,那一眼中竟有几分陌生与失望。
房门关上后,文乐渝终于撑不住,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哭泣。眼泪浸湿了裙角,也浸湿了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她曾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只要相爱就能冲破一切阻碍。可现实告诉她,婚姻是两个家庭的博弈,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纪翔宇的号码。
响了很久,对方才接。
“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稳。
“我想见你。”她说。
半小时后,他们在老城区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见面。这里曾是他们高中时常来的地方,老板认识他们,默默送上两杯菊花茶,没多问一句。
文乐渝进门时穿了件素色风衣,头发随意扎起,脸上未施粉黛。纪翔宇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心头一紧。
“你一夜没睡?”
她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我把家里闹翻了。”
纪翔宇沉默片刻,问:“值得吗?”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伤害。尤其是任阿姨……她对我比亲生母亲还亲。去年我感冒发烧,是她半夜冒雨送我去医院,守了一整夜。那天你不在家,她说‘乐渝别怕,干妈在这儿’。这句话我一直记着。现在她说自己像个累赘,要被踢开……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