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盘大棋（第3页）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可赵司长看完账目、走访车间、座谈职工后，竟在总结会上当众说道：“我在机关三十年，看过太多报表造假、口号震天的企业。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真的在做事。尤其是李野同志，胆子大，步子稳，既有闯劲，又有底线。这样的干部，不该被质疑，该被推广！”

会后，他单独留下李野，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啊，你这条路走得险，但也走得对。但记住一句话：树大招风。你现在光芒太盛，挡了太多人的财路和仕途，小心背后冷箭。”

李野点头：“我明白。所以我从不留把柄，每一步都有记录，每一笔钱都见得了太阳。”

赵司长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告诉我，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李野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远处正在平整的土地：“那里，三年内要建成年产十万台整车的现代化产业园。不只是卡车，还要做客车、工程车、新能源特种车辆。我要把西南重汽做成西部龙头，辐射整个东南亚市场。”

老人沉默良久，终是叹道：“年轻人，你野心不小啊。”

“不是野心。”李野转过身，目光坚定，“是使命。我们这一代人，生来就要打破桎梏，?出一条新路。否则，对不起这身党徽，也对不起那些相信我的人。”

赵司长离开那天，带回了一份长达八十八页的调研报告。其中有一句话被圈出加粗，呈送至国务院分管领导案头：

>“西南重汽之变，非一人之力，乃时代之势。然若无李野其人，则势难成形。此人可用，且当重用。”

与此同时，京南集团内部气氛愈发压抑。

尚宾接连三次申请赴中央党校进修都被驳回；曲司因在接待港商时虚报接待费用，遭纪委约谈；而穆东良则悄然接管了一分厂全面运营权，并以“优化资源配置”为由，切断了对其他竞争项目的资金输送。

一场看不见的清算，正在悄然展开。

某夜，尚宾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攥着一份内部文件??《关于进一步支持西南重汽开展混合所有制试点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他的名字下方，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建议调任省属国企监事会主席，协助推进改革监督工作。”

他猛地将文件撕碎，扔进垃圾桶，双手颤抖。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手段不够狠，而是输在格局太小。他以为把李野赶出去就能高枕无忧，却忘了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怕被放逐，只怕没舞台。

而如今，李野的舞台，已经大到他无法企及。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洒满厂区。

李野站在新建的试验跑道上，目送第一辆“攀峰”重卡冲过终点线。车身贴着五星红旗，车尾喷着一行鲜红大字：“**从荒芜出发，向巅峰奔跑**。”

周芸走过来，递上一份电报。

“省里批了，土地划拨手续完成，产业园立项通过。”

李野接过电报，看了一会儿，轻轻折好放进胸前口袋。

“通知全体中层，今晚开会。”他说，“议题只有一个??进军海外市场。”

周芸怔了怔：“这么快？”

“不快。”李野望着远方群山，“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风吹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远处塔吊林立，焊花飞溅，新的厂房正在拔地而起。广播里响起激昂的歌声：“灿烂的朝霞，升起在金色的北京……”

可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不在北京，而在脚下这片滚烫的土地上。

这一次，他不再是棋子。

他是执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