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识酒沾唇 第21节(1 / 2)
这一寻,却是迟迟无果,反倒遇到了其他几个被围攻的参赛者。
尽管比赛仍未中断,但危急时刻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夜啼剑一声长吟,再次凌风出鞘,击退这些嗜血怪物。
秦属玉撑着剑,沉沉调息,清俊的脸上徒增落拓。其余人也是满脸疲惫,衣衫破烂,好在都神智清明。
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化敌为友,脱了困,他们仍分外警惕,问道:“你们,已经遇到过那些怪物了?”
“是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约半个时辰前,我们经过了一个奇怪的岔路口,没有瘴气也没有邪祟,地上平白无故放着个黑色锦盒,和之前渡业宫宫主拿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立马反驳道:“锦盒明明放在会场上,几万双眼睛都看着呢,怎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盒子好像蛊物一般,教人看着看着,就挪不开步子了。”那弟子崩溃地揪扯自己的头发,又是悔恨又是后怕。“我劝过师兄了,但他不听,非说盒子里有渡业宫珍藏的上品法器……”
“所以他打开了盒子。”我问,“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师兄打开盒子后,就走火入魔,性情大变,活活咬死了同门的小师弟。我亲眼看到的,喉管都咬断了,小师弟不仅没死,还变得和师兄一样,我们招架不住,只得逃离。”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后退两步,迟疑地打量起秦属玉:“说起来,你身上伤口不少……不会也被咬到了吧?”
“并不曾,你们可以来检查,只有剑伤。”
他们面色紧张,互相传递眼色,并未有人上前,而是纷纷背身拔剑。
“万一,是不显眼的小伤口呢?”
“被咬过的人也会入魔,你一个元婴末期,到时候我们对付不了。”
“秦仙长,得罪了,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我气愤道:“恩将仇报!歹毒小人!”
“你又懂什么!你亲眼见过朝夕相伴之人死在面前吗?”他怒不可遏,字字泣血,“若只是死去倒也罢,不过是归于尘土,我们都修行了数百年,生死早就看淡,但偏……偏却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仙门出了魔修是头等重罪,教我们如何回去向师门交代?”
眼泪与血污交融,让他的脸看上去如此狼狈滑稽,我却笑不出来,胸中一片郁结。
“好了,别吵了。”秦属玉淡淡道:“玉石俱焚乃是下下之策,道友们何至于此,留着气力走出这山林才是正事,我们便在此分道扬镳吧。”
对方沉默着,似乎在做抉择。
可时不待人,突发异况,那些异化的嗜血怪物再次追上来,不仅修为更加深厚,且有瘴气加持,魂魄回到肉体的时间愈来愈短。而除夜啼以外的兵器,又完全限制不了他们的行动。秦属玉孤军奋战,心有余力不足。
他吐出一口鲜血,猛然用夜啼剑割开掌心,剑灵受到指引,破剑而出。凰鸟腾空,冲破枝叶屏障,熠熠生辉,驱散前路的黑暗。
他身后,数双被绝望笼罩的黑色瞳孔有了光亮,方才还举剑相向的弟子们对秦属玉深深鞠躬。“秦仙长的恩情,必不相忘。”
秦属玉没回头,他将黯淡无光的剑往前一掷,插入石缝,剑气凛冽,自成一线。
往前是死路,往后是生机,那些人是在感谢秦属玉慷慨地把生机留给他们。
当然还包括我。
“戚师弟,你和他们走吧,我随后就到。”
我摇摇头,道:“我不理解,这是你的设定吗?”
“什么设定?”
“就是配角、命不好什么的。”
他终于回头看向我,道:“是薛师叔和你说的吧?他总是偷偷看些话本小说,大概是太入迷了。”
话本里的炮灰配角,往往是要牺牲的。
“话本都是编的,你不要信。”我说。
“和话本无关,我只是答应了师尊要照顾好师弟们而已。”
“都说了你别管他说什么。”
秦属玉这个死脑筋,搞半天又绕回去了。薛长老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此行奇险,现在真出事了,危险的却是所谓的配角:秦属玉。
他再次催促我:“快走吧,有什么事出去后再说,他们伤不了我。”
“且慢,不必等到出去,有些事需早点了断为好。”
就像某些话本里的惯用套路,主角往往在最后关头才登场,毫发无损,说几句装x话就完事,非常不知好歹。
我本想转头瞪他,却见荆年浑身沥血,显然刚经历过几场恶战,并不比秦属玉好到哪儿去,埋怨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第26章 剑不会说谎
我用力甩甩头,心想差点把薛长老那套胡说八道的歪理当真了。不过,荆年身上或许真有某种设定,要不然怎能即使遍身血污,却依然不减瑰彩。
他无视了我炽热的眼神,径直走上前,拔出石中剑,道:“秦师兄,夜啼剑,并不是这么用的。”
有活人送上门,才退却片刻的魔修立马失控扑来,荆年也早有准备,指尖一点,夜空惊雷乍起,亮如白昼,怪物畏光,闪身避开。
却见那雷霆并非奔向它们,而是迸入夜啼,将剑身映得透亮。荆年趁热打铁,拾起一把不知谁遗落的佩剑,沿着夜啼的锋刃,重重砍下,火花四溅。
佩剑自刀柄往下,碎成齑粉。上空的剑灵被荆年强行归位,动荡过后,夜啼有如淬火重造,剑刃变得削铁如泥。
藏了十余年锋芒的夜啼剑,终是开了刃。
随着剑灵归位,夜幕重新暗下,入魔者又蠢蠢欲动,荆年不等它攻来,便先发制人。开过刃的夜啼势如破竹,轻松击碎元婴期修为的护体结界,插进他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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