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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不识酒沾唇 第5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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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睑浮肿,四肢乏力,关节肿胀,视/听力衰退、头发和牙齿脱落松动。

倒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大问题。

帘后的皇帝听完我的结论,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朕有痊愈的希望了。”

“嗯。”我点头,“就是注意节制,不要再纵欲过度了。”

说白了就是肾虚。

文武百官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个个脸上像打翻了颜料盘一般,精彩纷呈,薛长老用手肘用力戳了戳我。“你缺心眼吗?也不看看场合,不是什么话都能拿上台面说的。”

末了,忙让其余弟子将我带下去,一边圆场道,“诸位见笑了,劣徒医术还需精进。”

“还没说完呢。”我挣开来拉扯的弟子。“肾虚并不致死,所以我也不知道,皇上之前是怎么死的。”

昭武将军听完,大惊失色,问道:“此话怎讲?”

我便将皇帝的手背过来,完整展示出上面的斑痕,雾状,深紫红色。“这是尸斑,血液静止沉积的产物,通常会随着死亡时间增长,而扩大加深,所以我认为,他是已死之人,只不过被人用某种方式强行续了命。”

赋予生命么……我首先想到了偃师。

但,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我没法细说,昭武将军却激动道:“定然是那个妖女干的,她在陛下身边,一直图谋不轨。”

帘后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子笑声。

“昭武将军,无凭无据的污蔑,本宫可不会认。”

是楚贵妃,想不到床上并不只有一人。

宫女将帘子拉开。

我得以见到这位久病卧床的皇帝。

他比我想象地更憔悴,双眼无神,面色暗沉,要坐起身会很吃力,他却仍旧拒绝了宫女的搀扶,固执地倚靠在楚贵妃的腿上,像溺水者抱住唯一的浮木。

平心而论,君主沉溺女色的姿态并不雅观,但他昏昏沉沉,两眼昏花,完全不在意被臣子们看到这不堪的一面,甚至有还越攀越紧了。楚贵妃姿态却依然端正,甚至连发冠上的珠钗都未乱掉半分,她仔细替皇帝理了理衣服,从容而优雅。

台下群臣虽心有不满,但习以为常,且碍于楚贵妃受宠,并不敢说什么,唯有同样身为皇上心腹的昭武将军,眼里的愤懑呼之欲出。

不过,全然没有半点怒其不争、耽于女色的意思,他的敌意,似乎只针对楚贵妃。

男女之事,明明为两方参与。

也难怪说将军对偃师偏见颇深。

但他到底没料到后宫女眷会出现在朝堂,一时愣住,到了喉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楚贵妃莞尔一笑,对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想必诸位也不是空手来的,有什么事,照常禀报即可。”

第71章 必要时女装

“娘娘,陛下的病情不容再耽搁,您还是配合薛长老的治疗为妙。”昭武将军也毫不退让,与其针锋相对。

秦三楚只轻声询问膝上缠得比藤蔓还紧的男人,“那陛下自己感觉如何呢?”

皇帝痴痴望着她,语调中威严丧失殆尽,轻飘飘的像秋风落叶。“朕当然没病,只是倦了,休息两日就无碍,爱妃别担心。”

“皇上勤政为民,难免劳累了身子,臣妾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愿为皇上分忧。”

她这番话捧得皇帝龙颜大悦,不再提诊病,立即坐起身,命令众人上奏,汇报近来城中民情。

昭武将军愤懑地一甩袖子,对下面的文官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携着奏折上前道:“陛下,舂都毗邻的几座都城正为了争夺领地而交火,虽说这些小城都不成气候,我们并没必要掺和,但近日频频有他城难民流入舂都境内,在边境造成了许多骚乱,百姓怨声载道,难民问题亟待解决。”

“那诸位爱卿有何对策?”

昭武将军顺势答道:“臣以为,此事应当斩草除根,皇上只需一旨令下,我将带兵讨伐邻城,他们鹬蚌相争,赢得战役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今后他们的土地和人,都将属于舂都,既然同为舂都百姓,便可免去争斗,其乐融融。”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就是一唱一和,准备向皇帝揽功呢。

皇帝的神智还没从温柔乡里完全醒来,摁着太阳穴,似在努力思考他的话。

这时,楚贵妃第二次笑了,第一次还用手绢遮挡,这次则不再掩饰眼里的鄙夷。

昭武将军竭力压住怒火,问道:“娘娘笑什么?”

“我只是佩服将军眼光长远。”秦三楚悠悠道,“长远到直接跳过战役,进入了战后。”

“娘娘莫要含沙射影,有话直说便是。”

“我是说,一场战役,伤亡最多的,就属被迫卷入战争又手无寸铁的边境百姓了。将军说的不错,战役结束,百姓们确实能冰释前嫌相聚一堂,但,饱经战乱之苦的人,和享受胜利果实的人,从来都不是同一批,前者早就化成了边境沙场上的累累骸骨,哪能见到黎明的曙光呢?”

她眼神愈发戏谑,“但,无论战时战后,接受功禄的却是同一个人,昭武将军,你真要为了自己所求之物,将更多人卷入战争么?”

昭武将军眼神闪动,稍有心虚,但仍欲盖弥彰地反驳。“臣岂是好大喜功之人?贵妃娘娘倒是说说,要如何解决难民问题?”

秦三楚反问道,“将军手下军队不是早就在买入作战的粮草与火药了么?明明先斩后奏,却要佯装为陛下出谋划策。”

闻言,我便想到了初入舂都时,的确在街上看见了不少粮车,当时只以为是用来贩卖,未曾想是充军用。

再平静不了的昭武将军拍案怒斥道:“你派人监视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秦三楚欠了欠身子,绕过皇帝,从床缘内侧取出了一沓厚厚的奏折,又将新呈上的奏折摊在其上,用朱砂笔在上面认真书写。

动作之娴熟,仿佛已重复过多次。

我想,近来一定是她代皇帝批阅奏折、决议大事,那么皇帝诡异的病情,大抵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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