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司马珂微微一笑:“就算是三十年陈的黄酒,终究是淡了点。”
谢安眼中神色一闪,笑道:“贤兄莫非又有什么好方子,可酿得佳酿?”
千古名相,果然名不虚传,闻弦歌便知雅意。
司马珂大笑道:“昔日那仙翁,不仅传愚兄秘制豆芽及豆腐之法,亦传愚兄仙酿之法,只是可惜愚弟贫寒,苦无酒坊。”
司马珂说的酒坊,是酿酒的作坊。
谢安哈哈一笑:“贤兄何必苦恼,我家倒是有酒坊一处,可供贤兄酿酒,贤弟若不弃……”
话未说完,便被纪笙打断:“甚么若不弃?元瑾兄长就是嫌弃你家酒坊,若去你家酒坊,酿酒必是酸的,唯有我纪家酒坊,方可酿出仙酿!”
谢安:“……”
司马弼原本也想接话,看到纪笙这般豪横,只得硬生生的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了回去。他是看出来了,这女扮男装的女公子,跟司马珂的关系是真的不一般。
司马珂看到众人不再说话,哈哈笑道:“无妨,无妨,就去纪兄家酒坊,他日酿得好酒,一定先与在座诸位品尝。”
有了这一品翡翠豆芽和蓬莱白玉豆腐珠玉在前,众人对司马珂所谓的佳酿自然也是充满期待,听说自己将成为第一批品尝者,不禁大喜过望,齐齐欢呼起来。
宴席结束之后,司马珂照例给每家送了一个大大的食盒,装了两瓦罐豆芽和豆腐,众人自是欢天喜地。
司马珂跟纪笙约好去酒坊的时间和行程之后,却独独留下了司马珉。
司马珉见他单独留下自己,只当两个亲堂兄弟要好好留下叙旧。然而司马珂却没有过多的交谈,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贤兄初来京师时,一路可安稳,是否有异况?”
这是他挂在心底许久了的疑问。
他在钟山遇到的那批黑衣杀手,绝非普通的盗贼,很明显是有人幕后指使,一定要除掉司马珂的。问题是同为西阳王司马羕的后人,为什么司马珉没事,而司马珂正主却一命呜呼。
司马珉神色大变,问道:“贤弟莫非路上遭遇不测?”
司马珂淡淡的说道:“小有波折,幸得无恙。”
司马珉点了点头,低声道:“愚兄原本走的水路,但是家母在路上似乎察觉凶险,途中趁夜换了旱路,据闻……”
司马珉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声音压得更低了:“次日清晨,我等乘坐的那条大船翻入江底,一船人全部喂了鱼……母亲交代此事切切不可泄露,否则恐遭无妄之灾,若非贤弟问起,愚兄是决计不会说的。”
司马珂点了点头,心中的疑问豁然开朗,对那欲置司马兄弟于死地的幕后指使者,心底也猜出了个大概。
……
第35章 好酒!
次日,司马珂点完卯,便去了纪家,跟随纪敏和纪笙兄妹去了纪家的酒坊。
纪家的酒坊不小。一溜十几口大灶靠墙排了开来,灶上放着一个个大木甑,另一边靠墙是一溜的瓦缸,盛满了半熟的粮食。
炉火已经生起,灶内火焰熊熊,木甑上有雾气萦绕,一群小工在忙忙碌碌,又有数名酿酒匠正在指挥和调配。
在纪敏和纪笙一路陪同下,司马珂从头到尾把流程看了一遍,默默记在心中。
纪敏看他这副模样,不禁有点担心起来:“贤弟似乎之前并未酿过酒?”
司马珂微微点了点头,厚颜无耻的说道:“仙翁只传授了关键秘诀,普通环节只是稍稍讲述了一下。”
其实,司马珂前世也没酿过酒,只是穿越的书看得多了,就记得了。
纪敏:“……”
纪笙:“我相信兄长,这就把酿酒匠叫来,兄长传授关键秘诀即可。”
司马珂道:“此乃天机,不可过多泄露,必须是贵府最可靠最忠诚的酿酒匠才可。”
纪敏点头道:“贤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便请张阿公来。张阿公跟了我家三十余年,忠心耿耿,足可信任?”
说完便吩咐纪家老仆带着一个年老的酿酒匠走了进来,向司马珂行礼。
司马珂示意其他无关人员退下,让人取来纸和笔,大概向那酿酒匠描述了一下。
“取一大铁镬,隔开上下两层,下层装酒母即现今所酿之酒,上层装冷水。上下层之间开一孔,以竹管竖插自孔而入深入下层,但孔边缘须以粘土堵之,以防渗水至酒母中,再接竹管横向伸出镬外。”
“大致如此,炉灶里须极旺才可,酒母遇热蒸发,酒精之气顺管而上,遇冷水则冷凝成酒液,而后顺管流出,便得佳酿。”
“上层冷水须半炷香时间换一次,否则过热便难以凝结酒精之气。”
这种最土的蒸馏酒法子,其实出酒率极低。但是司马珂并不想把这种蒸馏酒发扬光大,他是宗室公子,也是小皇帝倚重的宠臣战将,不需要靠卖酒发家致富,只需要用来装逼和提高自己的名声。
就这个角度来说,越珍惜越好,玩的就是饥饿营销。
再说了,要是蒸馏酒法发扬光大了,得浪费多少粮食?尤其是在这个魏晋风流醉生梦死的年代,那些士子文人嗑五石散已经磕得神志不清了,再加上蒸馏酒,岂不是整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张阿公默默的记在心,点了点头:“公子此酿酒之法,确实为老奴生平首次所见,且去试试。”
纪敏总觉得有点不靠谱,忍不住问道:“可否?”
张阿公道:“这位公子说得颇有道理,须试试才行。”
纪敏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张阿公,你跟随我纪家三十余年,纪家对你万般信任,才将此酿酒秘诀传授,若得透露半分出去,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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