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如同吴郡四子一般,两人也是来送礼的,依旧被司马珂严词拒绝,然后又各被司马珂打了一通的鸡血,才豪情冲天的乘坐着牛车离去。
……
刚刚跟接待了六个年轻军司马,司马珂刚刚想眯一会,门房又匆匆而来,传报乌衣巷谢家两位郎君来访。
司马珂休憩一天,并没有真个好好休息,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谢家两位郎君来访,不用猜,肯定是谢安陪同谢尚而来。
住在乌衣巷的陈郡谢氏,应该说是此时最首鼠两端的士族。
谢琨死后,太常谢裒成了家主。谢裒跟庾亮关系极其密切,谢裒能列位三卿之一的太常卿,离不开当初庾亮的大力扶持。
而第二代翘楚人物谢尚却跟王导关系密切,屡屡成为琅琊王氏的座上宾,甚至因其通音律,善舞蹈,曾为王导在会宾客宴上跳鸲鹆舞。因此王导把他比做西晋名士王戎(“竹林七贤”之一),常称他为“小安丰”。
至于谢安,又跟司马珂关系密切,以致乌衣巷谢氏与司马珂这只新崛起的宗室力量又拉近了关系,倒不是有意为之。
谢尚以王导的属官司徒掾属起家,后任会稽王友,为会稽王司马昱的属官,又拜建武将军,虽然为右第四品职,却是个虚职。司马珂此举征召其为领军将军,却是领兵的实职,谢尚面对司马珂的橄榄枝自是难以推拒,也意味着陈郡谢氏正式与司马珂搭上了线。
谢尚是陈郡谢氏的一个核心人物。其在历史上先后深得庾翼、桓温的器重,曾配合殷浩北伐,进兵中原,于邺城得传国玺,后都督豫、冀、幽、并四州军事,任豫州刺史十二年,使陈郡谢氏得以列为方镇。
谢尚也是陈郡谢氏发展为顶流士族的重要人物之一。陈郡谢氏在东晋发展的三个阶段,分别以谢鲲、谢尚、谢安三个人物为代表。谢鲲跻身玄学名士,谢尚取得方镇实力,谢安屡建内外事功,最终成为千年望族。
而且谢尚文武双全,不但精音律、善舞蹈、通经学,也颇有武艺,历史上其曾与庾翼比箭,箭箭射中靶心,让庾翼把鼓吹都输给了他。要知道那鼓吹,可是位居高位者的仪仗,也是其身份的象征,庾翼能把鼓吹输给他,也足见其对谢尚的重视和欣赏。
所以,司马珂征召谢尚为领军将军,并非完全是因为谢安的关系,也因为谢尚的确是东晋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当谢安带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华服青年出现在司马珂面前时,司马珂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第146章 三杰相聚
面前的谢尚,相貌堂堂,却并非那种面如冠玉的俊美,其脸部棱角分明,肤色微黑,下巴上还留着小胡子,一身青衫掩饰不住的全身的肌肉,是一种极其硬朗、英气勃勃的俊美,怪不得能与桓温志趣相投。
“末将谢尚,参见明公!”谢尚对司马珂一揖,落落大方,声音极其洪亮,全身掩饰不住满腔的激情和活力。
司马珂愈发心头暗赞,这种部将,不要打鸡血,一看就是充满雄心壮志,进取心极强,但是又不用担心其野心勃勃,毕竟其在历史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才是他要的得力臂助,如同沈劲一般,激情勃勃,又无异心。
……
东花厅,司马珂设宴招待谢尚和谢安两人。
司马珂与谢尚可谓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一谈就是半个时辰,连案几上的酒菜都冷了。
而谢尚更是深感遇到知音,纵然是面对闻名建康城的一品翡翠豆芽、蓬莱白玉豆腐和瑶池玉液琼浆,虽然赞不绝口,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与司马珂侃侃而谈,筷子就动了几下而已。
两人就治军、练兵、行营之事谈起,一直谈到北方诸胡的形势,再谈到北伐,聊个没完,将一旁的谢安完全冷落在一旁。
等到司马珂和谢尚聊得肚子咕咕叫时,这才想起还有谢安这个人存在,转头一看,见得谢安正在一旁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酌,已经横扫了两盘豆芽、两盘豆腐,酒也饮到了第二壶,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这厮喝酒、赌钱、谈玄,样样精通,尤其是喝酒这种事,似乎天赋异禀一般。第一次喝蒸馏酒的时候不到喝了半壶就醉了,结果来他府上蹭酒蹭多了,喝上一壶蒸馏酒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喝黄酒一般。
他想起这厮在历史上居然等到四十岁才东山再起,难不成现在自己穿越而来,他还要等到四十岁不成?等到他四十岁,自己运气好的话,可能都打到长城以北了,还要他出来干什么?
司马珂望着自己和谢尚的案几上已经凉了的酒菜,示意小翠安排后厨重新上热菜,把酒重新温好。
随后,便冷冷的望着谢安,喊了一声:“贤弟!”
谢安正喝的津津有味,嘴里滋酒滋得直响,听到司马珂喊他,这才回头望来,哈哈一笑以掩饰尴尬。
谢尚知道司马珂和谢安交好,也微微一笑,在旁看两人的热闹。
司马珂面沉如水,沉声道:“令兄已为领军将军,不知贤弟何时入仕?”
谢安一愣,“啊”了一声,满脸茫然,不明白司马珂跟谢尚聊的好好的,怎么就扯上了他最不愿被提及的话题。
司马珂道:“我欲举荐贤弟为殿中监,如何?”
殿中监,三国魏初置,秩七品,掌皇帝服御之事,总领宫内衣、食、住、行各主管机构之官属,然资品极下,两晋、南朝皆设。
这个职位因为资品较下,官阶低,正适合谢安这种刚刚入仕的世家子弟,而这个位置却也是离天子较近的位置,而且其属光禄勋,在司马珂的老上司何充手下办事,晋升自然也快。
谢安举起面前的酒樽,滋了半樽酒,这才嘻嘻笑道:“愚弟年纪尚幼,入仕未免过早,况且为官太累,不若现在此般逍遥自在。”
这时,谢尚也看不过眼去了,摆出了兄长的架子:“安弟岂可辜负明公一番美意?明公亦与你同年,便已屡屡建不世之功,安弟忝为明公之拜弟,如此不求上进,岂非令明公脸上无光?”
谢安被谢尚这样一说,顿时语结。
谢尚说得也没错,司马珂已经贵为二品大员,名震江南,而作为拜把子兄弟的谢安如今还是一介白衣,实在是说不过去。
过了一会,谢安才嘿嘿一笑,打了个马虎眼道:“既然如此,容愚弟好生思量几日……”
司马珂见他被谢尚这么一说,有心动的意思,当即又加了一把火,冷冷笑道:“既然你要思量,也罢……从今日起,你一日不入仕,便休想在我府上尝得一根翡翠豆芽、半片白玉豆腐、一滴酒!”
这一下,顿时捏住了谢安的三寸,谢安当时面露苦色,知道这番是躲不过了,只得无奈的笑道:“既然如此,愚弟就依两位兄长便是。”
此时,小翠已让下人重新换上热菜,温好了酒,司马珂哈哈大笑,举起酒樽对谢安和谢尚两人道:“如此,便是可喜可贺,且以此酒为贤弟贺!”
谢尚和谢安也大笑,举樽一饮而尽。
就在司马珂如释重负,与谢安和谢尚两人相谈甚欢之时,门外陈金又来传报。
新晋骁骑将军桓温,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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