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司马珂忙道:“丞相谬赞了。”
王导望了望侍立在门口的王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王悦吩咐道:“难得元瑾前来看望为父,我病重难起,你替我好生招待元瑾。”
王悦急忙连声应诺。
司马珂知道他想要说的事情已说完,也不再停留,当即告退。
…………
司马珂离开之后,王导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他缓缓的坐了起来,望了望王曦,苍白的脸色难得的露出一丝血色,笑道:“阿父饿了,慧君给阿父让后厨煮点肉粥来罢。”
王曦一听王导不但要喝粥,居然还要和肉粥,这可是近半月来难得一见的事情,不禁大喜,立即急匆匆的奔往了后厨。
王悦望了望父亲的脸色,略带担忧的问道:“司马珂的话,可信否?”
王导淡淡的说道:“慧君说得没错,你等始终不是司马珂的对手。我琅琊王氏始终并未真正与其作对,司马珂若言而无信,岂能在半年之间,崛起到今日之境地。如今京口有郗太尉,其余藩镇有其死仇庾亮,皆手握重兵,而我等王家已对其并无威胁,他岂会对我王家再落井下石?”
王悦急忙低下头:“父亲教训得是。”
王导把话说完,似乎又舒心了不少。司马珂的态度,的确令他心安,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感觉。
王导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笑道:“慧君说得对,阿父丢了中央兵权,或许未尝不是好事。日后,庾亮若再要作乱,矛头便不会再指向我琅琊王氏,而是直指司马珂。阿父倒是无兵一身轻了。”
正说话间,门外,王恬轻轻的走了进来,低声道:“启禀阿父,周越骑前来拜访。”
王导神色一愣,随即轻轻的笑道:“让他进来罢,近来倒是为难周道和了。”
王导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周抚的难处。一边是老上司和恩相,一边是新上司,又跟自己的妻子家族交好,周抚当然是两边为难。若是投靠司马珂,会被人说忘恩负义,若是不投靠吧,不但职位可能不保,还要被老婆责骂。毕竟,周抚惧内是出了名的,谁叫他娶的是大晋唯一称得上女英雄的荀灌。
不一会,周抚满脸恭谨之色,轻轻的走了进来,弯腰向前一拜:“周抚拜见恩相!”
王导哈哈一笑道:“道和免礼。”
周抚起身,见王导气色已经好多了,满脸关切的说道:“恩相今日看起来,气色前几日好多了。”
他近日隔三差五的便要来拜访和看望王导一次,前几次都看到王导病恹恹的,所以今天见到王导,便感觉明显比前些天不同。
王导笑道:“难得道和一片诚心,老夫的病好多了。”
周抚脸上露出喜色,笑道:“如此,恩相便可早日康复,朝中没有恩相,便是失去了主心骨。”
王导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老夫已老了,此番身子骨好了,便要向陛下乞骸骨。以后朝中之事,便尽交给司空何次道及左将军司马元瑾。司马元瑾乃道和之上官,应多多拜访,与其交好才是。”
周抚一听,以为王导在试探他,不禁大急:“末将两次被贬,恩相两次提携,恩同再造,末将只认恩相一人耳。”
王导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起来,沉声道:“左将军司马元瑾,乃你上官,为人臣者,尊敬上官便是规矩。况且司马元瑾少年有为,战功赫赫,品德和才能俱佳,又是宗室子弟,你岂可不尊之敬之?”
周抚见他神色这般严肃,不禁一愣:“末将……”
王导继续说道:“赵胤误我,擅自叛乱,元瑾灭之,也保全了老夫的晚节,司马元瑾与我琅琊王氏亦是友非敌,你不必多疑!”
这下,周抚总算是听明白了,当即恭声道:“末将谨遵恩相之令!”
这时,王曦用托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来,王导对周抚摆了摆手,道:“老夫饿了,要用膳食,你若无事,便先回府上去罢。”
周抚还想说什么,却见王导已经在张嘴接过王曦用勺子递过来的肉粥,只得施礼告退。
出了府门,周抚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登上牛车,回府而去。
回到府内,周抚便急匆匆的回到房内,换上便服,然后径直往后院而去,刚刚进了后院,便开始高声喊道“灌娘,灌娘……”,一边喊着,一边走向妻子荀灌的房间。
刚刚走到门口,只听门前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色,几个全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婢女,手执着明晃晃的长剑,将他挡在门外:“启禀郎主,未有夫人命令,不得入内!”
周抚尴尬的一笑,对房内喊道:“灌娘,我已跟丞相相商,明日便同令远(荀蕤)同去拜访左将军,此后必唯左将军马首是瞻,不敢有二心!”
话音未落,屋内便传来一声柔柔的女声:“夫君辛苦了,进来罢。”
第149章 风波再起
左将军署。
羽林骑都尉周琦正跪坐在司马珂的旁边,讨论着接下来羽林骑的规划。
虽然说司马珂都督中央军事,但是其实各部兵马,跟司马珂远近亲疏又各自不同。羽林骑和天策军是司马珂正宗的嫡系部队;长水营、步兵营跟随司马珂曾参与历阳之战,算是半嫡系;王室六军和屯骑营,刚刚换上司马珂的心腹部将,还需要较长时间的磨合;关系最生疏的是镇军将军周谟的城外守军以及周抚的越骑营、郭逸的射声营,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对司马珂的不满,但是也没显得多亲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所以对于司马珂来说,首先便是要将羽林骑和天策军这两只真正的嫡系兵马发展起来,然后再逐步推广到五营校尉,最后是城外守军。至于王室六军,注定是要守在皇宫,其实对于司马珂来说只是用来培养自己的心腹将领的练手的地方。
随着羽林郎和虎贲军的兴起,羽林骑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子侍从,而是司马珂实际意义上的亲兵部曲,所以护送陈金去宣城处理家产和护卫司马珂的府邸,都是由羽林骑来负责。
羽林骑既然作为司马珂实际意义上的亲兵部曲,自然要好好规划,使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精锐之兵。
根据羽林骑的特性,当初选的都是善骑射有勇力之辈,所以司马珂决定还是将其朝轻骑兵精锐方向培养。毕竟重骑第一费钱,第二浪费了羽林骑善骑射的材力。
《武经总要》有云:“……材必健疾,力迈伦等,能驰骑而善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超越沟堑,驰上陵,逾险阻,绝大泽,涉名水,敢犯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养之不可不厚也”。
羽林骑正是《武经总要》所说的武骑之士。
按照司马珂的规划,便是羽林骑每人三马,双战马,一驮马,每人配一把一石五斗的牛角复合强弓,带三十枝破甲锥羽箭,背负三枝投矛,挎元瑾破敌刀。
一旦出战,远攻则用强弓放风筝式攻击,近攻则用投矛射之,近身则用元瑾破敌刀攻之。但主要还是要以放风筝的远攻为主,投矛已是逼不得已,而近身攻击除非是被敌军拉近了距离,或者面对的是装备简陋的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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