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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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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珂冷冷的说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若不成功,则便成仁!”

话音未落,众人皆按剑而起,齐齐拔剑而出,激声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若不成功,则便成仁!”

十余名青年将领,个个热血沸腾,声音慷慨激昂,营署之内的充溢着一股浓浓的悲壮的英雄气。

司马珂淡淡的笑了笑:“两年之前,本将亦是此般决绝,毅然奔赴江北,镇守历阳,终以五千破三万,大胜而归。今日庾怿小儿,难道比胡虏更凶猛,吾必斩之,悬其头于东门!”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豪气大增,眼中燃起了浓浓的战意,齐齐举着长剑,高声喊道:“明公必胜!”

………………

乐游苑,某处大营,一群将士在喧闹着什么。

只见一名队主,满脸激动,慷慨激昂。

“两军相争,哪有不死人的,若是为胡人而战,战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甚至非但没有收尸的,若是缺了军粮,便将我等的尸身做成肉干吃了。如今左将军让你我指定抚恤金受益者,纵然战死,我等的父子兄弟、同乡同宗等,还可得抚恤金三万,岂不好上那胡人千倍万倍?”

蝼蚁尚且贪生,司马珂让众人指定战死抚恤金受益者,有的人还是心中一阵悲戚,似乎自己明天就要战死了似的,故此迟迟不愿填写。

这个就像卖人寿保险的,跟你说万一哪天你啥啥出现意外了,可以让你的妻子儿女们受益,寻常人若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一听便会觉得晦气。

一席话说完,全场顿时寂静无声,众人一个个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那队主见众人安静下来,又朗声道:“如此乱世,人命如草芥,我等在北方跟着胡虏打仗。吃得如同狗食,睡得如猪圈,还要动辄被胡人打骂,甚至妻女还被胡人抢去污辱。后来投了左将军,不但有饭吃,还有肉吃,投左将军之前,我等几年没吃过肉了?其余住宿之地,亦半点不比他人差。左将军还给我等抚恤金,让我等有酒喝,有女人玩,可曾有半点亏待我等?”

这话一出,众人把头愈发低得厉害,没有一个吭声的。

那队主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又激声道:“我听闻左将军,为了此战,特意准备了一副薄棺,意欲抬棺出战,与叛贼拼个死活。左将军年方十七,又是宗室之身,千金之躯,尚且不惜身,我等算得什么,当与左将军同生死,共进退,此乃我等的荣幸,就算战死疆场,也是为朝廷平叛逆贼,为左将军而死,虽死犹荣!”

众人一听司马珂这般决绝壮烈,顿时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齐齐举着兵器,高声喊道:“誓与左将军同生死,共进退,虽死犹荣!”

那慷慨激昂的喊声,震动了整个大营,那浓浓的战意和视死如归的壮烈,又蔓延开来,席卷整个乐游苑。

第170章 讨贼檄文

就在司马珂厉兵秣马,准备誓死一战的时候,一封讨贼檄文自建康宫而出,数日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江南。

“自皇、羲以来,君臣道著,张礼以导人,设刑以禁暴。今征西将军庾亮、临川太守庾怿等,欺天罔地,狼子野心,觊觎我大晋社稷之神器,此乃十恶不赦者也。其昔日为中书令,把持朝政,残害宗室,陷害忠良,欲借机排除异己,以为谋逆之后备;后其又引苏峻入京,祸乱京师,屠戮百姓,火烧宫城,囚禁天子,残害太后,此乃借苏峻之手,谋害天子,以图篡逆;苏峻之乱后,其拥兵自重,图谋不轨,今托名北伐,祸乱江南,兴兵作乱,意欲进攻京师,祸害至尊,窃取大晋国祚。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凡我大晋子民,齐心戮力,以至臣节,并赴国难……”

这封讨贼檄文,当然是出自司空陆玩之手。讨贼檄文一出,朝野为之震动,整个江南之地,都知道了庾亮谋逆叛乱,被天子讨伐。那些素日向来厌恶庾亮的士族,已经开始在整顿私兵和粮草,准备随时兴义兵勤王。

而庾亮原本还装模作样,打着北伐的幌子,这一封讨贼檄文,便将其设置的北伐幌子撕得粉碎,令其叛乱的面目赤裸裸的呈现了出来。

兴兵八万大军的庾亮,正坐镇历阳城,一边对京口形成威压之势,一边派人打听建康城的消息。

对于他来说,最好就是司马珂在威压之下认怂,交出中央军。他便可趁机威逼司马衍让胞弟庾翼接手中央军,让三弟庾冰入主中书监,如此颍川庾氏便可重新回到朝廷中枢,再次掌控朝政。

当陆玩那封讨贼檄文传到江北,呈递到他的案几前时,庾亮迅速的看了一遍之后,惊得他从软塌上弹身而起,额头上冷汗直冒,嘶声问旁边的庾条道:“此檄文乃何人所写?此战若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长史殷浩忙道:“此乃司空陆玩所写。”

庾亮气得破口大骂:“陆玩老贼,安敢欺我!”

………………

出征前的准备工作,正在荀蕤和李颜的督导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粮草、器械、被服、兵甲、弩箭、扎营器物、运输工具等都是行军出征要考量的,缺一不可。大营之内的辅兵忙出忙进,难得休憩。

司马珂又让李颜从猪圈中出栏二十头肥猪,全部宰杀,让将士们改善伙食。这种圈和厕分离,又是用红薯藤、土豆茎叶、红薯和土豆作为饲料养的猪,虽然只养了半年多,但是一只只都长得滚圆滚圆的,毛重都在两百市斤以上。

一时间,乐游苑大营肥猪的惨叫声响了一天,大营内到处弥漫着煮肉的香味,令那些将士闻着都精神百倍。

全军的抚恤金受益者已全部登记在册,对于这些原为降卒的北方汉人来说,命都是捡来的,能够在南面过上两年的好日子,如今有机会为左将军拼命,就算死也是值得的。何况就算真的战死了也不是白死,至少还可以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便再无后顾之忧。

司马珂将各项征战前的准备工作,列了一个战前准备工作检查清单。从号旗识别、人员训练、士气激励、战前宣传等士卒训导工作,再到粮草、器械、被服、兵甲、弩箭、扎营器物、运输工具等的准备,以及后勤、运输、工匠、行营、扎营、开路、斥候等各项工作的安排,全部形成文字,列在清单之内。然后在众将士的陪同下,按着检查清单逐项逐营进行全面检查,在确认各项工作全部到位之后,司马珂才松了一口气。

大战,一触即发!

司马珂从大营出来,正准备回府,却见得谢安的牛车停在乐游苑大门口等候。

自从得知庾亮出兵以来,司马衍便让西极马蓄养马蹄,每日乘坐牛车出行,见得谢安已等候多时,便径直上了他的牛车,让自家牛车在背后跟着。

两人一路乘坐牛车而行,边走边谈。

谢安疑惑的问道:“贤兄为何不坚守石头城?石头城虎踞大江,以贤兄之能,要想破城便是难上加难。一旦时间拖得久了,庾家大肆征兵,军粮撑不了几时的,自然退兵,则建康之危可解也!如今贤兄以微薄兵力主动出城迎击,以少击多,纵贤兄勇冠三军,文韬武略,但兵力相差悬殊,恐难取胜也!一旦贤兄出城迎战落败,士气必然受挫,再回建康守城则守城之战便极为艰难。还请贤兄三思之!”

谢安说得没错,以天策军据守石头城,庾怿想攻进建康城基本没有机会。庾亮暴兵十五万,短期之内看着那兵力的数据是爽,但是长期下来,十五万人,人吃的,马嚼的,而运粮的民夫吃的更是远远大于军队所消耗,这是一笔巨大的费用,庾亮根本耗不起,迟早坚持不住。

司马珂淡淡的笑道:“两年前出征历阳胡虏,贤弟问我,为何不随丞相守在江南,便可全身而退。我告诉贤弟,我不能让江北十数万百姓惨遭胡虏屠戮。今日贤弟问我,为何不坚守石头城。我便告诉贤弟,我不能让叛乱者全身而退。守在石头城固然安全,也助长了叛乱者的嚣张气焰。不打落庾家几颗门牙,则其叛乱必将反反复复,黎庶之苦无穷无尽也!”

谢安一呆,怔怔的望着司马珂,问道:“贤兄莫非成竹在胸?”

司马珂神色一肃,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道:“以少击多,哪有十拿十稳的把握?狭路相逢勇者胜,敌弱,我强,迎难而上,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亮剑而出,战斗至最后一刻,宁可让敌寇从我等尸骨上踏过,也绝不后退一步!”

谢安望着眼神坚决如铁的司马珂,心中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叹道:“贤兄果然乃神将之姿,庾怿这种士族子弟,终究是狠不过贤兄的,其必败也!”

………………

次日,未到五更,司马珂便已起床,穿戴完毕,用了早膳,正要出门,见得小翠和小芸两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又摸了摸她们的头,大步而出。

前厅门口,陈金已牵来西极马,两个僮仆,一个扛着战戟,一个抱着那把加长型的朴刀,等候他的到来。

司马珂将朴刀挂在得胜钩上,一手提着战戟,一手牵着战马,大步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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