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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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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对面张豺的水寨防守森严,错落有致,深得防守之妙,不禁暗自佩服。

江面之上,赵军的艨艟走舸,来回穿梭,巡视着江面,见到偶尔驶往这一段打渔的渔船,便将其撵走,甚至直接将船夫踢下水,拉走渔船的。

突然,谢尚被河水上游而来的一抹帆影所吸引,只见来船越来越近,仔细看来竟然有数十艘大船,成群结队而来,缓缓往下游而去,然而江面上的巡逻船只不但没有加阻拦,反而似乎在向船上招手示意。

这些大船吃水都很深,很显然船上有不少物资,对于到处劫掠的赵军来说,居然不但不组织战船去劫掠,反而主动示好,令谢尚不禁大惑不解。

谢尚当即令人找来一名熟悉情况的队主,前来询问个究竟。

那队主指着那队大船上飘扬着的大旗,道:“此乃襄国郑家的商船,襄国郑家之女乃胡酋石虎之后,又有不少子弟在胡虏麾下为官,是故郑氏之船在黄河南北之地,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羯人入主中原,攻城略地以胡人为主,但是治理地方,还得仰仗北面投诚的士族。汉人之中,从来就不缺英雄,但是也不缺汉奸。

襄国郑氏之女郑樱桃,优伶出身,颇具美色,深得石虎宠爱,被石虎封为天王皇后。唐朝诗人李颀曾作《郑樱桃歌》,写郑樱桃以美艳而擅宠后宫故事,流传千古。

历史上的郑樱桃,因为其儿子石邃无恶不作,被石虎所杀,郑樱桃也被废。但是现在由于石邃被司马珂所杀,郑樱桃依旧是石虎的天王皇后,郑氏在石赵政权之中依旧颇有声望和地位。

郑氏擅长经商,故此大河南北,很多郑氏的商船来来往往,穿梭与黄河南北的郡县之间。

谢尚望着那杆巍然屹立在浩浩荡荡的商船之中的大旗,只见一个斗大的“郑”字依稀可辨,眼中神色闪烁,若有所思。

突然,他转身回过头来,望向张澄笑道:“你曾在江陵精练水军,劫此商船应不在话下。”

连日来,谢尚等人从上下游沿岸的渔村,搜集了数百艘渔船,虽然比不得战船,但是骁烈军中有上万名曾经在江陵训练过的水军,在江陵水战之中击败过成汉的舟师,若是劫掠郑家的商船,自然不成问题。

张澄神色一愣:“劫商船?”

谢尚笑道:“只劫旗号和侍从衣帽,不劫财物,不伤其性命。”

张澄似乎明白了过来,当即应道:“遵命!”

谢尚急忙阻拦道:“不急,待其往下二十里再动手,避免走漏风声,前功尽弃。”

第311章 渡河夜袭

三日之后,张澄率百余膄大小渔船自下游而来,一路与赵军巡逻的战船多有交锋,在晋军的强弓硬弩之下,赵军的巡逻战船纷纷撤逃而去。

随后,在渔船之后,二三十艘大货船紧随其后,在前方战船的引领下,终于靠近北岸晋军营寨。

谢尚亲自迎张澄于水寨,笑问道:“张司马一路辛苦,此去如何?”

张澄指着靠在岸边的数十艘大货船,哈哈笑道:“幸不辱命!”

谢尚大喜道:“时机已到,击鼓升帐!”

咚咚咚~

号鼓声起,谢尚遂召集诸将,向他们宣布,将尽起兵马,杀过浚水,一举攻下敌军水寨。

众将忍隐多时,早就蓄满了战意,今见谢尚决心已下,无不热血沸腾,战意狂燃。

谢尚却手一挥,压制住了激动的众将,冷静道:“张豺是赵营名将,非是庸才,此番攻取敌军水寨,只可智取。我们要不动声色的接近水寨,趁着贼军不及反应,一举杀入。”

不动声色的夺取水寨?

众将面面相视,均是露出了难色。

赵营的一万五千兵马,有一万余众是布署在城外水寨,他们若要攻水寨,就一定要乘船过河,势必会引起敌军注意,又如何能做到不动声色?

谢尚却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张澄:“张司马,我现在要让你演一出戏,你可愿意?”

张澄一怔,狐疑道:“不知将军要叫属下演什么?”

“商人。”谢尚轻视道出两个字。

张澄终于恍然大悟:“郑氏?”

谢尚大笑:“正是!”

郑氏,正是,发音完全相同,一时间倒把身旁的众将闹糊涂了,不知两位主将到底打的什么机锋。

………………

黄昏时分,浚水之上,一片的金波鳞鳞。

张澄负手立于船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商人的打扮,又回头看一眼身后,二十余艘商船正紧随其后,船桅上,那一面“郑”字的商旗,正迎风飘扬。

张澄此行,正是奉谢尚之命,要不动声色的拿下水寨。

从表面看去,这些商船上都贴着郑氏商船的标记,船上忙活的都是些摇橹、扬帆的船工,都身着郑氏商号的统一着装,但船舱之中,却暗藏强弩、缳首钢刀和铠甲,船上的将士都是一万多骁烈军中精选的百战锐士,只需一两分钟的功夫,便能变身为全副武装的凶猛甲士。

时近傍晚,商船行至了南岸水域,缓缓的靠近了南岸的靠下游处的水营。

一见有船只靠近,迅速有一队警戒的赵军奔至栈桥,为首的军司马一面令部下弯弓搭箭,一面站在岸边,大声喝斥着,令商船不得近岸。

“军爷不要放箭,草民乃是郑家的商队,如今天色已晚,不敢再继续航行,只想在渡头停靠一宿,还望军爷开恩。”

张澄拱手陪着笑,船未靠岸,人已跳了下来,几步涉水上岸。

那军司马听闻是郑家的商队,戒备松懈了几分,却又沉声道:“上峰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渡头,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这天都黑了,伙计们都累了,请军爷行行方便嘛。”张澄笑嘻嘻的凑上近前,顺手将一块羊脂玉佩,装作拱手的样子,塞给了那军司马。

那军司马却是个识货人,借着落日的余晖照了照,便知道是纯正的羊脂玉,价值千金,非寻常之人可得,不禁心头大喜,暗自赞叹这郑家果然不愧是天王皇后家的大户,出手的确阔绰,也只有郑家才会一出手就有这样的大手笔,疑虑更是减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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