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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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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防御体系建立起来,羯人骑兵近万,作为整个三关防御体系的最重要的锁钥。只要卡住这里,晋军再怎么强,也不能从这个方向深入东燕郡地界。

除此之外,所有的羯人,在石斌的鼓动之下,气势如虹,誓死守卫。

石斌的鼓动,外加羯人的本身的悍勇,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晋军攻寨,所有羯人豁出去性命,也会坚守住营寨,除非将羯人全部歼灭。

羯人的悍勇,其一与胡人尚未开化,保留野兽的习性相关,其二也与他们的遭遇有关系。

关于羯人的来历,《晋书》中称是“匈奴别部”,即匈奴人的分支。那时的匈奴,并不是某个种族的特称,而是草原上大大小小游牧族群的混合体。

西晋时期,羯族人早已跟着匈奴人一起内附,被安顿在并州地区与汉人杂居。石勒及其部族,大多生活在上党武乡(今山西榆社)。但他们的生活状态,客观来说并不怎么美好。

当初魏晋统治者引入这些人口,从初衷上来讲,是为了缓解常年战争带来的劳动力缺口问题,增加政府税收。晋武帝司马炎时期,郭钦曾就此进行了描述:“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弘农,往往有之”。

因此,对于这些内迁民族,西晋朝廷延续了“服事供职,同于编户”的政策,即跟所在地汉人百姓承担同等的义务。

但在另一方面,统治阶层却对这些内迁百姓额外采取了高压、歧视、奴役政策。对于这一点,司马衷时期的太子洗马江统在他的《徙戎论》里写道:“苦汉人侵之......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作为弱势群体,他们大多沦为奴婢、佃客,以至于“怨恨之气毒于骨髓”。

石勒虽然出自“部落小率”(小头领)之家,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受压迫的命运。在14岁的时候,他曾跟着同乡一同前往都城洛阳贩卖家乡土特产。大都市的繁盛、恢弘,让这个少年眼界大开,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几声长啸。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朝廷高官王衍看到,这位学富五车、知识丰富的名士琢磨了一会,对这个小胡人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观其声视有奇志,恐将为天下之患”,于是派手下前去捕杀。好在此时石勒等人已经走远,淹没在茫茫人潮中,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我们做个假设、脑补一下:美国的一个黑人,由于在华盛顿发出了几声大叫,就被政府高官诛杀,这是什么概念?当时内迁胡人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但值得讽刺的是,多年后,王衍竟死于石勒之手。

而且在八王之乱时,许多的胡人已经都在饿死的边缘,才有了胡人的暴起和作乱。

其实来说,羯人和其他胡人最初只是西晋士族欺凌下的受害者,但是一旦崛起之后,却又成为了加害者,拼命的残害和荼毒汉人。

当初欺凌他们的是士族门阀,但是最终他们加害的却是千千万万无辜的汉人百姓,这才是羯人最该死的地方。

在司马珂的眼里,羯人已经凶性大发,如同吃了人血的猛兽一般,只能击杀,没有再招安的余地,所以他手里从不留羯人俘虏。

但是对于羯人来说,他们原本就是死里求活,靠着全族的凶性和残忍,才得以入主中原,是决计不会后退一步。

司马珂北伐以来,靠的是通讯落后,攻了个赵军的出其不意。随后又在荥阳之战,用发芽的土豆坑了羯人一把。

真正的攻坚之战,现在才开始。

………………

司马珂的三万多天策军步卒,外加羽林骑两千,背嵬军三千,以及陌刀营一千,外加辅兵和夫役,达七八万人,可谓声势极其好大。

这么多大军连绵上数里,前头周琦的羽林骑,已经到了荥阳,庾翼的后军才出虎牢关。因为司马珂这次不是攻打一州一郡,而是要横扫整个黄河以南之地,所以粮草准备极其充足,辎重运输部队也极其庞大。

司马珂带着陌刀营、背嵬军和一万天策军,作为中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离石斌筑造堡寨之地百里之外的共县。已先到共县的周琦亲自出城前来迎接。

共县是一个小城,人口极少,只有不到三万的人口,城中更是只有数千人,却一下来了近两万的兵马,一时间人马为患。

司马珂令大军城外安营扎寨,自己则率亲兵跟随周琦入城。

周琦先到五六天,已亲自带人前往云台山一带打探,见得敌军筑关抵御,守卫森严,不敢冒进,只得率军退回共县,等候司马珂的指示。

共县临时行辕之内,周琦向司马珂汇报了云台山一带羯赵大军守卫的情况,令司马珂陷入了沉思之中。

石斌的疯狂,是他想不到的,十几里的营寨。又有高山险阻,居然不到两个月全部建成初步规模,这不知得出动多少人力和物力才能完成,这其中又不知累死了多少的汉人,又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只是,如果羯人依托山寨护卫,这恐怕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恶战。羯人有三万多大军,其中骑兵一万多人,自己的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攻下。

除非找到敌军的破绽,出奇制胜,才有一丝生机。

司马珂决定自己亲往云台山一带,看个究竟,再图良策。

………………

云台山、方山和老龙背山一带,高高的寨墙,如同一条长龙一般,蜿蜒十余里,将三座山连了起来,往北是黄河,往南则是太行山。

羯人的寨墙,恰好的扼守了通往东燕城的咽喉地带,不攻下寨墙,就不可能进入东燕县地界。

寨墙之上,一个个羯人披着厚重的铁甲,如同铁人一般屹立着,神情如铁,那高鼻、深目和蓝眼搭配之下,凸显凶狠之色。

石斌问羯人,你们还想像昔日一般,成为汉人士族的奴婢吗?你们想像你们的祖先一般,看着汉人的士族喝酒吃肉,却饿死在北地吗?

很显然不能!

这些羯人,就像出了笼子的野兽,尝了人血,想要把他们再关进笼子里已是不可能,他们就算是拼掉性命,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羯人智力尚未开化,最容易被唆使和忽悠,在石斌的鼓动之下,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不知疲倦的守在寨墙之上,随时准备与来犯之敌厮杀,甚至以战死为荣。

堡寨之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一览无余。

天际相交之处,涌来一个小黑点,那小黑点逐渐又涌成了一个小黑团,缓缓的向寨墙这边奔涌而来。

那小黑团越来越近,逐渐可见的是一群兵马奔来,来军兵马并不多,不过三四百骑,但都个个一人双马,纵马奔驰而来,在平原之上,带动着一溜的烟尘,滚滚而来。

“准备迎敌!”一名羯人队主怒声吼道。

嘿~

羯人士气正旺,又等候了许久,终于见得有敌军奔来,一个个露出凶狠的神色,喊叫声如雷,齐齐举起兵器或弯弓搭箭,准备迎战。

呜呜呜~

示警的号角声吹起,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云台山的上空,在云霄之中激荡着,很快整个三山之间的寨墙之上,都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如临大敌。

然而,很快,众羯人便发现不对,来军除了前面的数百骑,后面再无来军。平原地带,一览无余,从山上望去,视力好的能看到十几里远的动静,晋军若有后续大军是遮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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