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2 / 2)
原本待在土坑边的羯人,被前面拼命后退的羯人一挤,便全部被挤得掉入了土坑之中。随后,随着羽林骑的箭雨逐步逼近,越来越多的羯人,被挤得退入了土坑之中。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还能挣扎出来的羯人士卒和将领,都被死死的压在下面,甚至踩在脚下,更加动弹不得。
扑通扑通~
越来越多的羯人,掉落进了土坑之中,到了后面随着羽林骑越逼越紧,那些不愿意就此被羽箭猎杀的羯人,索性自动跳入了土坑之中。
咻咻咻~
两千余名羽林骑从四面八方杀来,手中的羽箭射个不停,羯人不是惨叫着中箭倒下,就是直接扭头跳入土坑之中。
众羽林骑几乎每人都已经射出了将近二十枝箭,幸亏的是他们提前都用厚厚的麻布包裹住了手指,不然手指都不知要肿成什么样了。即便包裹了麻布,那手指依旧是隐隐酸痛不已,但是屠戮敌寇的快意,令他们都忽略了这酸痛的感觉,眼中只有浓浓的战意和杀敌的兴奋。
最后,众羽林骑策马将中间的土坑彻底团团围住,一个个勒马立在土坑边上,望着在土坑里哀嚎、躲闪、叫骂的羯人,眼中只有无尽的快意。
北面大营,一共两万余人,其中骑兵一万,步卒一万。羽林骑射出了近三万枝箭,被射倒以及互相踩踏而死的羯人差不多万余,而之前随着营帐一起陷落的羯人精锐大概五千之数,此刻又有数千人被赶下了坑。整个土坑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羯人,上面一层人,营帐里踩着或者压着一层人,地底里还埋着一层人。
周琦勒马立在土坑边,望着土坑里那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的羯人,眼中露出浓浓的快意,他回过头来,朝后面和东西两面望去。只见得北门一片安静,东面却是火光冲天,喊杀声和马嘶声不断,而西面则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他知道,留给他快意厮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即高声吼道:“背嵬骑的兄弟们在帮我等阻挡羯狗援军,大家速速行动,每人往坑里射十枝箭,射完即走,给老子回到羯狗的辕门前集合!”
随着一阵如雷的响应声,众羽林骑纷纷拈弓搭箭,朝土坑之内肆意的放箭。
方圆一百二十步的地坑,羽林骑从四面围射,射击范围正好覆盖了整个土坑。只听得咻咻咻的破空声,无数的羽箭在空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寒光,向那土坑之内密密麻麻的羯人射去。
噗~
一枝羽箭射中了一名年轻的羯人的胸口,那名羯人拼命的抓住箭杆,那枝羽箭的箭尾还在呜呜的颤抖着,继续向他的骨肉内突进。
那年轻的羯人口中喷着鲜血,艰难的扭头望向身旁的一名队主,嘶声哭喊道:“兄长,救我!”
那队主正是这年轻羯人的兄长,急忙一把扶住中箭的弟弟,嘶声吼道:“早知如此,老子应该带着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就算拼死了,也好过此般任人宰割……”
又是一箭飞来,正中他的眉心,那羯人队主一声不吭的便倒了下去。
在手无寸铁,衣无片甲,又没高级将领的组织反抗,这些凶悍的羯人,也只是顺着逃生的本能而已,令羽林骑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逼到了土坑之中,然后一一射杀。
这些从梦中惊醒便四处逃窜的羯人,甚至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去把地坑里的高级将领们刨出来,甚至没有人意识到,羯人军队之中威望最高的太尉夔安,就被他们踩在脚底之下。
羽箭射了一波又一波,羯人倒下了一片又一片,在土坑之中站着的羯人也越来越少了。
最里面一圈的羽林骑射完十枝箭之后,立即从袍泽们让出的通道之中驶出,奔往北面的辕门之前集合,后面的羽林骑继续跟上,往土坑之内射箭。
然而,等到最后两波羽林骑终于排完队,杀到土坑边时,发现土坑里,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羯人,但是众羽林骑依旧是射完十枝箭之后,才策马离去。其一是为了严格遵守军令,其二也是因为那土坑之中,必然有倒地装死的,多射几轮箭,则羯人生还的几率便小得多。
终于,所有的羽林骑全部在北面的辕门之前列队集合,众人以两千射杀两万,虽然一个个手指已经酸疼得快不能活动了,却一个个满脸的快意,哈哈的笑着喊“痛快”。
呜呜呜~
咚咚咚~
就在此时,北面的城楼上,终于响起了撤兵的号角声和鼓声。
周琦抬头一看,从东面奔涌而来一大片的火光,飞速的向这边大营驰来,看来背嵬骑还是漏过来了一批羯人的骑兵。
周琦急忙喝道:“开弩,退往北门!”
第337章 天翻地覆
东燕城西门。
为了尽快将土山筑好,羯人士卒和汉人辅兵一起,正在忙碌不息,整个西门到处燃着火把,一片通明。
此时的土山已达到了四丈高,已经与东燕城的城墙平齐了,再筑土一丈,这攻城的土山便大功告成了。
这座寄予厚望的土山,在羯人眼里成了攻城的关键,刚开始的时候,不但夔安每天会带诸将来巡查三次,石斌夜里还会起来巡查一两次,生怕出了半点差池。
然而,眼见得筑山行动一切顺利,即将接近尾声,晋人除了用大黄弩抛射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办法,石斌也逐渐放下心来。毕竟土山已经高达四丈,晋人再怎么干扰,也没办法把偌大土山拆了。
故此,土山上下,虽然一片忙碌,但是此刻石斌却睡得很香,尤其是夜里夔安明确的要将此战的首功记在他的头上,石斌则睡得更香了。
土山之上,众汉人和羯人正将一筐筐的泥土倒了下去,然后再用脚压平,最后又拖着木排压土,木排由二十几根粗实的木头钉在一起,又用麻绳捆住,十分的沉重和结实。每个木排上又蹲着两个羯人,再由五六名汉人辅兵拉着跑,将那泥土压得实实的。
几名羯人队主,簇拥着一个羯人校尉,负责土山的监工,几名羯人军官都是披着厚厚的皮甲,一边谈讲着带荤的笑话,一边时不时的朝正在干活的士卒们吆喝几声。
“汉人女子不行,瘦瘦弱弱的不耐搞,还是咱们羯人女子好,体格粗实,一夜征伐几次都还能再战。”一名队主笑嘻嘻的说道。
那校尉用哈哈一笑道:“一看你便是个莽夫,不懂汉人女子那娇滴滴羞怯怯的滋味……”
几人正在谈笑着,那校尉话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的摇晃,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发生了错觉,急忙中断原来的话题,问道:“你等可感到……”
尚未说完,脚下突然一沉,随即脚下的土山便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随后一声巨响,那名校尉和几名队主便从那裂口处掉了下去,泥土哗啦啦的往下掉,瞬间便将他们掩埋,随后轰的一声巨响,一段数十米长的土山便整个坠落了下去。
由于土山下面靠木柱支撑,故此先烧断的木柱支撑的地方会先下沉,然后裂开,如此一来,一里多长的土山便裂开成一段段的,再陆陆陆续续的坠落,而非司马珂说预想的整座土山一起坠落。
轰轰轰~
一里多长的土山,从中间坠落了一段之后,两旁的泥土也哗啦啦的狂泄而下,随即又坠落了一长段。紧接着,那土山便一段接一段的往下坠落,巨响声不断,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无数的羯人和汉人士卒,从那裂口处纷纷坠落,然后被泥土所掩埋。土山上的羯人和汉人辅兵跟北面大营里的羯人一样,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那令人毛骨悚人的声音伴随着土山坠落的巨响,在四野里回荡着。
那土山虽然压得严实,但是四丈多高的土山,坠入一丈多高的土坑之中,巨大的惯性之下,也顿时分崩离析,泥土四溅,无数的赵军被泥土所掩盖。
其实对于并非处于裂口边缘的赵军来说,虽然很多人都被泥土所掩盖,但是掩盖得并不深,只要头脑保持清醒,很快就能从泥土之中爬起来。但是这种地动山摇,整个脚下突然下坠的震撼,给他们的心中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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