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1 / 2)
“司马珂已到城东三十里之外。”
“司马珂已到城东二十里之外。”
“司马珂已到城东十里之外”
……
“司马珂已到城东五里之外,屯骑营郭校尉率众前往传太尉手谕,阻挡羽林骑入京无果,被羽林骑以弩箭逼退!”
这道消息令蔡谟心头顿时不安和愤怒起来。这个司马珂还真没把太尉府的命令当回事,直接以武力强势逼退郭逸,简直嚣张至极。
“郭校尉退回东郡城,已关闭城门,领城上守军架好弓弩,严阵以待,以阻止羽林骑入城。”
最新的这道消息,令蔡谟心头稍安,脸上又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轻轻的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一副镇定的模样,对身旁的幕僚淡淡的笑道:“郭逸此人,果然办事得力,不愧为屯骑校尉,东郡城有其镇守,则京师无忧也。”
身旁的幕僚,纷纷谄媚的笑道:“东郡城城高墙厚,司马珂率骑兵奔来,难道还想攻城不成?下官料其必不能入城,最终还得遣人禀报太尉予以调解。”
蔡谟强自镇定的笑了笑,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但是心头依旧隐隐不安,依旧令众亲兵继续打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蔡谟虽然不懂声色,其实心头却是焦灼,毕竟这一次,他也算是冒险跟司马珂来了一次硬碰硬的行动。一旦事若不济,则他的威望将一坠千里,但是若成功了,他便是真正的掌控实权的三公。
不过,对于蔡谟来说,这算是孤注一掷了。否则的话,他这个太尉得来终是虚职。朝中亲司马珂的官员也比较多,尤其是中书监谢安,不但跟皇帝走得近,深受帝宠,又是司马珂的死党和义弟,隐隐如同掌控相权一般。若不能先打压司马珂的气势,再逐步削弱谢安在朝中的影响力,他这个太尉就是个摆设,还不如谢安这个小毛头。
就在蔡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幕僚神色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因为跑得太快,居然被门槛绊了一下,迎面一跤,摔倒在地,由于跑得及便摔得重,半天爬不起来。
大堂内的其他幕僚,见得此人如此,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而蔡谟的脸色也变了,他知道此人一向行事稳重,不会如此火急火燎,心头已经有一股强烈的不详的预感,他假装镇定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汤,揭开盖子,对着茶盏口抿了一口茶,这才神色威严的问道:“何事慌张?”
那人这一跤摔得不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哭丧着脸道:“启禀太尉,大事不好……屯骑营校尉郭逸,亲自打开城门,迎接司马珂入城。今司马珂率两千羽林骑,不往他处,直奔太尉府而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当啷~
蔡谟手中的茶盏跌落在案几上,茶汤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将案几上的案卷都打湿了,几个幕僚急忙向前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此刻的蔡谟,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脸色变得煞白。
他当然不知道郭逸为什么会临阵倒戈,但是他的手谕以及阻拦司马珂率羽林骑的行动,在司马珂面前就像儿戏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土崩瓦解,令他彻底的感觉到沮丧和绝望。
此刻,他终于明白,司马珂以武力掌控天下,无论他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想要跟司马珂掰手腕,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他贵为三公,都督中外军事,但是司马珂根本就没把他当根葱来看待,直接领兵直逼他的太尉府,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
第351章 鞭笞
太尉府外。
两千余骑兵,八千多只马蹄,叩击在青石板地面发出的声响格外的响亮,巨大的马蹄声似乎将整个太尉府一带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就连端坐在大堂之内的蔡谟,似乎也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在震动,脸上的神色愈发苍白了,而大堂内的其他的幕僚的脸色也变了,满脸惊恐的望着蔡谟。
此刻的蔡谟,完全面如死灰,他万万想不到司马珂会如此的不守规矩,直接无视了他这个太尉的官职,而且公然直奔太尉府发难。他与诸葛恢一起发动了诸北方士族向司马衍进谏,荐举他们两人为三公,在司马珂眼里就是个摆设。
两千精骑滚滚而来,很快便将整个太尉府前围得水泄不通,那一阵人喊马嘶的巨大嘈杂声,不但令门口的守卫惊慌失措,整个太尉府的幕僚和守卫都惊动了起来,纷纷奔到门口前来看个究竟。
只见大门口,无数的战马云集,旌旗如云,长刀如林,马背上的骑兵一个个神情彪悍,如狼似虎一般,一股冲天的杀气漫卷而来,笼罩在太尉府的上空。
原本还有人想朝门口的来军吼上一嗓子“来者何人,敢在太尉府前撒野”,但是见得这般的声势,顿时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做声。
大军之前的幡旗“大晋羽林骑”几个大字随风猎猎招展,只是这只羽林骑,比起当年还在建康时,又要更雄壮了几分。羽林骑经历过这几年尸山血海的洗礼,那些昔日令江南士族和兵马谈虎色变的羯人将领,都在他们的刀箭之下,如同杀鸡宰狗一般的屠杀,面对这些孱弱的兵卒,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几乎视建康城中的兵卒如无物。
阵旗开处,十数骑簇拥着司马珂的纛旗疾驰而出,“大将军司马珂”几个大字,更是凌乱了众人的眼睛。
那个坐拥天下十州兵马,曾在建康城留下无数传说的年轻王者到了!
随后,司马珂在众骑兵的簇拥之下,缓缓的来到了太尉府门前。官邸比不得私宅,大白天都是开着的,司马珂也不让众人传报,翻身下了马,直接大步而入。在他的身后,王辉等亲兵也纷纷下了马,手执钢刀,紧紧的护卫在司马珂的身后。
门口的侍卫被司马珂来势汹汹的气势所慑,想要阻挡,但是见得他身旁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兵,而且门外还有无数的羽林骑悍卒在虎视眈眈,终究是不敢阻拦,只得急匆匆的奔了进去,禀报蔡谟。
大堂之内,蔡谟的神色有点惊慌,又有点倔强,他不信司马珂敢就此对他做什么,但是终究是心里有点虚。所以他就此端坐在大堂正中的案几后不动,既不退避,也不起身。
门口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甲叶的碰撞声,守卫在门口的侍卫,也算是忠心耿耿,举刀前来阻挡,却终究寡不敌众,被王辉等人瞬间制服,只得嗷嗷的叫着,既为表示心中的愤怒,也为向大堂之内示警,作为侍卫,也只能做到这些。
司马珂腰悬长剑,大步而入,直奔大堂正中,在蔡谟面前停了下来。他站着,蔡谟坐着,就此居高临下的望着蔡谟。
四周的幕僚,顿时大乱,纷纷退后,呼啦啦的簇拥在蔡谟的身旁。有些跟随蔡谟多年的幕僚,被蔡谟特许带剑,更是纷纷拔剑而出,直指司马珂。虽然他们知道,他们手中的剑,在司马珂面前,就像烧火棍一般,但是他们靠着蔡谟吃饭,自然不能露了怯,临阵脱逃。
司马珂没有理那些幕僚,只是定定的站着,冷眼望着蔡谟,令蔡谟心中一阵发毛。
过了一阵之后,司马珂才朝蔡谟一拱手:“末将司马珂,参见太尉!”
蔡谟满脸惊惶的神色,急忙摆了摆手,也不知说什么好,就随口说了句:“大将军一路辛苦。”
司马珂冷冷一笑,对蔡谟沉声道:“孤奉天子之命前来入京觐见,孤身系数十万将士,江北千万百姓,今率两千羽林骑护卫入京,太尉为何令人阻拦?莫非太尉想要谋害孤不成?”
蔡谟一时语结,随即也豁出去了,怒声道:“本官都督中外军事,大将军既然带兵入京,理当先向本官禀报才是,为何直接带兵入京?”
司马珂唰的一声拔剑而出,直指蔡谟,怒声呵斥道:“孤拜大将军在前,太尉在后,本官亦未收到受太尉节制之旨意,孤已向天子禀报。况且孤在江北率众厮杀,枪林箭雨,九死一生,今终将黄河以南之胡人尽灭。太尉身为三公,朝廷重臣,又自称为孤之上官,却不关心北伐之事,不关心山河收复,不关心社稷存亡,不关心将士生死,不关心孤之安危,却独独只关心自己的权威。要你这昏官何用?”
唰~
王辉拔刀而出,高声喊道:“大将军孤守东燕城,被十万羯人大军围困足足三月,不顾己身之安危,亲冒矢石,奋不顾身,不知太尉在何处?今大将军进京,太尉却令人阻拦,莫非想让大将军再在城外餐风露宿不成?”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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