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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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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别云顺利通行,往里拐了个弯,便看见了刚才那片灯光的来源之地。路两边排列着许多摊贩,将一条街占满,甚至还往远处蔓延。

放眼望去卖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小摊前面蹲着被铁链捆住的人,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等着被贩卖。记忆一瞬间被牵扯,他匆忙移开了视线,转而搜寻起卖砒霜的摊贩。

此处客人也不少,只是不见他们从哪儿进来的,应该还有别的出入口。他挤过人群,终于看见一个极小的摊,地面的一片破布之上只摆着几个布袋子。

摊主是个老头,见季别云的眼光扫向这里便主动开口招揽生意,“小郎君可要来看看老头子的药?”

他心里有了底,走到摊前问:“都有什么药?”

老头笑得和和气气,同外面做正经生意的商贩没什么两样,“都是毒老鼠的,吃下去要不了一刻气儿就没了,小郎君来点?”

季别云半蹲下,用指尖拨弄了一下布袋子,状似随意道:“我要砒霜,有吗?”

他看向老头,一张年轻的脸上毫无稚嫩,眼神中有着不可隐藏的锋芒。

“自是有的,”老头将其中一个布袋打开,态度更加殷勤了,“不知郎君要多少?是买一只老鼠的,还是两只的?”

这话说得隐晦又老道,丝毫不见恶毒之意。

季别云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在老头替他装袋之时,开口问道:“老翁生意可还好?”

老头有钱赚,这回笑得脸上满是褶子,答道:“还行,生意一直都不错,还有达官贵人来我这儿买呢。”

见对方有炫耀之意,季别云添了把火,继续问:“不知是哪家的达官贵人?”

这话一出,老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这哪是能说出口的……”

“老翁若说,那我便再买一只老鼠的。”他随后又笑了笑,“不过是好奇罢了,咱们一介平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

老头犹豫了片刻,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罢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刚巧认识那人而已。前不久一个人来我这里买了些许,虽然遮遮掩掩半挡着脸,但老头子我还是认出来了。那人是个大夫,就在城北开医堂的,不过最值得说道的啊,还是丞相府也经常找他诊脉看病。”

见季别云没说话,老头语气严肃起来,“诶小郎君,这事儿你可别对外说是我透露的啊,要不是看在你照顾我生意的份上,我本也不愿提。”

他点了点头,“自然不会,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的。我先去买个刀具,老翁你帮我装好,我过会儿就来拿。”

不等老头答应,他便起身离开了小摊。随意买了一把短刀,便从来时的入口离开。他才没钱买那砒霜,还是尽快溜之大吉吧。

守在那里的打手又一次拦住他,确认了他买了兵器之后才放行。

季别云摸黑来到与观尘分别的地方,四处张望没见着人,忽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见了昏暗中的一双清亮眼睛。

“买了何物?”观尘问道。

他赶紧举起手中的小刀,“绝对没有买砒霜,只是打探了消息而已。”

话音刚落,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才守在外面那男子的怒吼声也在后面响起:“来砸场子的!你站住!”

季别云浑身一激灵,反应迅速地抓住观尘的手臂飞奔起来,跑了几步才匆匆道:“大师快跑,别出声!”

观尘人比他高,腿也比他长,再加上长年累月登山练出来的体魄,竟也跑得不比他慢。

身后脚步声杂乱,追来的应该不止一人,他心想这回惹上麻烦了,思考着要不要走上面的路。虽然抱着个和尚飞檐走壁有些难度,但他应该能抱得动。

正准备实施计划,便被身旁之人拉着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季别云差点一个趔趄,正想开口,就听得观尘压低声音说:“走这边能甩掉他们。”

因为正在跑动,僧人说话时带了轻微的喘,季别云突然就觉得一尊玉菩萨走下了神坛。

两人在黑暗中疯狂逃命的样子泛着别样的诗情画意,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到观尘偏头看了自己一眼,便也喘着解释:“大师脚下功夫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观尘大师什么也没说,只带着他又绕过几条小巷,像是在迷宫之中穿梭一般。

幸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到最后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们停下来休息,季别云随手将遮面的布料扯下,终于能顺畅呼吸。和尚站在他身侧不发一言,胸膛在黑暗中剧烈起伏着,应该是跑累了,正试着将呼吸顺过来。

片刻之后他笑道:“不愧是大师,临危不惧判断超前。”

观尘的语气比平日多了些起伏:“施主方才在里面做什么了?”

季别云越想越觉得刚才的逃命很有趣,在黑暗中咧开嘴傻笑了半晌,直到又被观尘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啊了一声才答道:“我在里面也没做什么,估计是没买砒霜只套话,被人发现了,以为我要砸场子吧。”

借着黯淡的月光,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得笔直的僧人,故意打趣道:“我刚才差点就抱着你上房顶了,大师真不该拉我,不然哪儿会跑得如此气喘。”

观尘身形僵了僵,手中也捻起了佛珠,片刻后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说:

《亡命鸳鸯》

浅修了一下这章

第16章 质问

等到二人都平静下来,才又朝闹市走去。

季别云回想着刚才黑市老头说的话,心想还真是巧了,一旦怀疑上一个人,便能从其他地方一下子找到关于对方的蛛丝马迹。

郑禹之死当真是丞相做的吗?

观尘自从方才被他打趣之后,安静得仿佛一个哑巴,对他在黑市里打听到的消息毫不关心,只是偶尔在路面不平时会出声提醒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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