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1 / 2)
“他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他说送就送了?就算这话有朝一日会传到他耳朵里,我还是要骂!”石睿怒道,“咱们在前线拼尽性命,死了那么多士兵,难道就这样算了?万良傲是什么人,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待他壮大势力再次南下,这仗只会更难打!”
石睿从前在右骁卫军营里很少发火,季别云看见的也都是这人老到稳重的模样。今日看来实在是气急了,全然不顾君臣之别大骂当今皇帝。
其实季别云也想骂,他不仅想骂,还想立刻杀到元徽帝跟前,把人倒着提起来抖一抖脑子里的水。
但他实在是身心俱疲,得留着神志思考眼下对策。
一味的退让换不来和平,只会给以后的动乱埋下祸患。更何况若真的让出那么一大片国土,与叛军议和,必会动摇天下民心。民心不稳,则国之不稳,接着便有更多豺狼虎豹寻着机会再次闹得天翻地覆。
他不想见到天下大乱,也不想战火蔓延至更多地方。
局势胶着,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季别云开口道:“我们抗旨吧。”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都立刻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认真的?”石睿不可置信中,还隐隐带着兴奋。
他拄着却寒刀,沉思道:“撤军是要撤的,但我们可以设下埋伏,等到万良傲放松警惕出城之后将其一举拿下。”
“不行。”唐攀终于表态,“不能违抗圣旨。”
季别云抬眼看过去。共处了这么些时日,其实他一直都没能了解唐攀到底为人如何,只知道这人是右卫将军,与贤亲王关系匪浅,应该能信。
但他没有料到唐攀原来是这种性子。
没等他说话,石睿先开口反驳:“唐将军若是不愿违抗圣旨,便可装作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能杀了万良傲,就算违抗了圣旨,回去后皇帝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唐攀冷漠地看向他们两人,“若杀不了呢?”
“就算这个方法行不通,也得用其他法子将万良傲杀了。”石睿转了转手腕,“虽然闲了二十年,但我没有忘记当初跟着先帝征战的日子,想来唐将军是已经习惯安逸了。”
季别云无意说服唐攀,大多数人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被说服的余地。
他拿着圣旨往外走去,“先把圣旨送到对面去,让万良傲看看咱们今上有多么不记仇。”
作者有话说:
仗就快打完啦!
第102章 杀狗贼
遵照圣旨,宁远军撤退十里,给叛军留出了一整日的渡河时间。
保险起见,季别云与石睿在城外四面八方都设下埋伏,以待万良傲送上门来。
但季别云总觉得不太放心,万良傲非等闲之辈,不知会不会看穿他们的计谋。虽然石睿与唐攀两位将军看起来都不是离经叛道之人,可他是,他以前就违背过圣意,如今抗旨不遵也在情理之中。
他担忧得久久无法入睡,身上伤痛又持续不断,新的旧的都在这苍凉秋夜里爆发出来,让他不得安眠。
索性不再睡,大半夜出了中军帐。外面一片昏暗,除了值守的士兵大多数人都入睡了。经历了长时间的戒备与战斗,大家都无比疲惫,虽然对于议和有怨气,但也都暂且放松下来难得睡上一个整觉。
旁边那个帐篷却从缝隙里透出了一丝灯光,季别云掀帘进去,正好与里面两人面面相觑。
卓安平照顾完季别云之后又自请去照顾戴丰茂,他进去的时候,小兔崽子正在给戴校尉换药。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走进去之后,随意坐在了地上。
戴丰茂背上被长刀划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只能趴着,这会儿龇牙咧嘴地答道:“明天又是一场恶战,睡不着。你不也没睡?”
面对老朋友季别云没有遮掩的必要,他道:“我怕万良傲耍花招。”
卓安平放下那一碗黑乎乎的药膏,附和了一句:“我爹以前也说过,万良傲心眼多。”
“他会不会在城内躲着?若先撤退的人平安无事,他就出来,若遭遇不测,他依旧缩在里面。”他盯着角落的火光,喃喃道,“我不能在这件事上出差错,既然违抗了圣旨,就必须得一击除掉万良傲。”
戴丰茂支起上半身,隔着一段距离直直看向他,“头儿,你又想到什么法子了?”
季别云犹豫道:“也不是法子……他们知道了,估计又会说我发疯吧。”
戴校尉与卓安平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他们”指的是谁。
往日里徐管家和方少爷就爱骂季别云发疯,而且季别云被骂得实在不冤,确实每次都很疯,想来这一回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法子。
“……你说吧,我有准备。”戴丰茂视死如归道。
季别云眼神亮了一些,“明日叛军撤军,城门必定会有许多人经过,我们正好趁着混乱潜入进去,先行找到万良傲。”
戴丰茂趴了回去,卓安平也默默地将那晚药膏又端了起来,“校尉您趴好,我再给您上一遍药。”
“行,上完药之后你去找一捆麻绳来,咱们把季将军给捆住。”戴丰茂煞有介事道。
季别云笑了笑,“我可以假装成城中百姓,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我也可以趁乱混在人群里全身而退。只是这事不能说出去,越多人知道就越可能走漏风声,你俩得替我保密。尤其是戴丰茂,随时注意我的信号,若我得手了你们得赶紧派兵入城。”
“敢情你都想好了是吧?”戴丰茂有些无言以对,“可行是可行,但太冒险。”
“咱们一踏上沙场,便已经是冒险了。”他站起身来,顿了顿,“要不你替我去?”『慌_套』
戴校尉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可以,你等我包扎好,这就去探查最适合潜入的地点。”
季别云把人又按了回去,“得了,我说着玩的。一轮到你就什么也不顾了,还好意思来劝我吗?”
“……怎么还诈我。”戴丰茂低声抱怨了一句,却还是又一次坐了起来,“去还是要去的,我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划破一层皮而已,我跟你一起也有个照应。”
“那我呢?我也想去!”卓安平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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