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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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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地段,整条长街都清幽僻静,日夜都有警卫巡逻,陌生车辆禁止入内。

桑棉到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道路两旁的百年老树积雪皑皑,长街的墙头,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柿子树上还挂着一树黄澄澄的霜冻小柿子,枯枝红果,说不出的喜人,就跟那年她第一次来司家一样。

警卫放行,车子畅通无阻地进了别墅区。

管家来开门,桑棉站在门口没进去。

如果当年的她第一次来司家,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那么七年后,这栋别墅于她而言,便是梦想死亡的地方。

方静宜找她必有目的。她站在门外听就好。

“夫人,桑小姐来了。”

“嗯,让她进来,我这边还有客人呢。”

桑棉没有动,会客厅内传来方静宜的笑声:“这孩子,性格内向怕生,我去看看。”

方静宜从会客厅的屏风后走出来,一身婉约精致的红梅白雪旗袍,鹅蛋脸素净妩媚,只手腕上带了一串翡翠玉珠,翠汪汪的,贵气逼人,唯独眉眼间透出几分的精明世故。

“静姨。”

“怎么不进来呀。”方静宜微笑地上下打量着桑棉,一眼就看破了桑棉这七年的近况,清贫、学术气息浓郁,最关键的是七年过去,她的气质依旧清冷,就如同最后的一块净土,这些年竟然没有被社会的污浊之气沾惹半分。

这世上从来不缺美貌的女人,但是缺高智商、气质清冷有着浓郁学术气息的清纯美人,难怪当年……

方静宜隐秘一笑,见桑棉对她戒备心重,倒也没有勉强,吩咐管家将准备好的一篮子东西拿给她,笑道:“今日不赶巧,来了客人,你母亲的事情我下次再与你说,阿棉,你真的不留下吃晚饭?”

桑棉浓如鸦羽的睫毛微敛,果然,她也没指望方静宜能真的将她母亲的事情与她说明白。不过是找她来的借口罢了。

这些年了,有什么话是电话里说不清楚的。

“夫人,这就是你说的远房侄女吗?”

中年男子的身影从屏风后出来,衣冠楚楚,看见桑棉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笑道:“果然江南出美人。”

“阿棉,这是闵先生,是你司叔的朋友。”

桑棉抬眼看方静宜,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薄唇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讥诮弧度:“既然静姨有贵客,我便不打扰了,我母亲的事情也不用与我说了。”

她母亲生下她便抛弃了她,这些年来她和姥姥相依为命,也算不上苦,她已经过了需要母亲的年龄了,方静宜想凭此拿捏她,绝无可能。

方静宜今日目的已经达到,笑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桑棉冷淡拒绝。

“呵。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一道低沉的嗤笑声传来,伴随着引擎熄火的声音,车门被重重关上,迫人的压力挟着冰寒刺骨的风雪一同袭来。

桑棉浑身僵硬,心坠入了冰冷的冰窟里。

方静宜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神情透着几分的忌惮。

“我先回去了。”桑棉声音低哑,转身离开,黑色的库里南横在路上,男人一袭黑色大衣,站在车门前,指尖夹着烟。

别墅门口的雪早就被人扫尽,桑棉走的艰难,对方冰冷的视线压迫而来,只是没有拦她。

一路浑浑噩噩地走出别墅区,她在长街的雪地里滑了一跤,这才回过神来,手掌火辣辣地疼。

她爬起来,站在高墙下,看着探出墙头的黄澄澄的小柿子。

第二次了,擦肩而过。

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吧。

枝芽上的小柿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最终“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弯身想去捡,手腕被人攫住,身后冷冽的寒风被人挡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张力。

桑棉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身后是冰冷的高墙,身前是男人刀削斧凿的俊美面容,七年未见,他由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变成了深沉内敛、成熟克制的男人。

阿烬。她眼底弥漫出氤氲的雾气,想开口,却终是什么都没说,想挣脱,对方却握的更紧。

司烬英俊的眉眼微阴鸷,高大的身躯堵住她所有的退路,冷冷说道:“桑棉,这一次,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回北城的第一天就去他常买的那家糕点店铺,第二天就来司家见他的继母,其中还有一个可以做她叔叔辈的中年男人,所以,这一次她的目标换人了吗?

手腕被他握的生疼,桑棉脸色微白,心底生出一丝可笑的荒谬感,声音也冷了几分:“没有,我可以走了吗?”

走?男人俊美的面容喜怒未知,攫住她的手腕,眉眼压抑地说道:“你要去哪里?阿棉。”

最后两个字低沉的不像话,像是那些无数个夜晚,在耳边沉沦的低语。

第3章

桑棉被他困在炙热的身躯和冰冷的高墙之间,看着他眼底翻涌的隐怒以及眼角的泪痣,想起第一次在司家见到他的情形。

七年前,冬。

“桑小姐,请稍等。”管家微笑地带着她进了会客厅,外面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桑棉看着屋内价值不菲的陈设家具,没有坐,站在窗前,静静地等方静宜。

管家上了点心和茶水,便安静地退下。

她看着窗台下插在高瓶里的一株霜冻红梅,内心焦虑且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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