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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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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不觉歉疚:“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你都还记得呢,真闲!”她眯着眼,打量一圈酒柜,找他要了瓶威士忌。见李冬青久久未离开,才想起询问她的身份,“妹子你是?”

“我女朋友!”林敢抢先回答,把李冬青拉到身边,林漾看着就好笑,“我是能吃了她吗?”她不多说,借着老板的名义,以检查调酒水平为由,把他打发去做事,自己则是领着李冬青坐到一边,林敢要过来,被她扯着嗓子就骂,“再看我让梁训扣你工资!”

她和李冬青没说什么,只是聊些家常,比如怎么认识怎么恋爱,李冬青说得简短,被她理解成就涂之间的相互欣赏。

梁训之前就说过,林敢有了个女朋友,时时捧在手心里。她不信,到了今天看见他护着她的样子,才确信一些。

林敢差了林漾半轮,她高中毕业时叫他来帮忙搬书,当时已经好些同学夸他好看了。大学暑假回来,她去学校找他拿钥匙,也见着几个女学生侧目过来,像是闺蜜们轮流看帅哥,林敢始终不为所动,只关心那串钥匙还能不能要回来。

他就是顶着一张好看的脸,被人注目惯了,少有把目光聚焦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她一面喝酒一面观察李冬青。李冬青的长相其实很标致,肤白眼亮,盯着你看时有些无辜勾人,笑起来舒展自然,不笑时又清冷凌厉,怎么看都像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聪明得有些距离感,把你推开,但还是叫人想靠近。

林漾周游世界,见过许多美女,李冬青仍属于十分特别的一类,完全不难理解林敢会喜欢她。只是他也属于个性极强的人,难免会有碰撞。也不知林敢是怎么处理的,难不成也学着面对自己那样,硬碰硬?

她感受着远方的视线,算是服了这个弟弟了,她跟他又不是仇人,至于看得这么紧吗?林漾笑了笑,喝下最后一口威士忌,对李冬青说:“林敢这人有些直有些拗,就是欠收拾,你要是看不惯,直接动手就行了!我给你撑腰!”

林漾不知道的是,这些执拗傲慢在李冬青这里基本不存在。就算存在,他也自己收敛好了,用不着她操心。

晚上回了家,李冬青问林敢:“你小时候天天跟你姐姐吵架吗?还打起来过?她怎么还提醒我该出手时就出手呢?”

姐姐打弟弟似乎是国际通用法则,林敢无从解释,冬青却告诉他,她从来没打过李裕松,林敢反问:“那李裕松打你吗?”

冬青一瞪:“他敢?”

林敢倏地笑了,姐弟相处也有很多类型。林家拢共三个孩子,林奕早早地逃离,他这个小弟自然就成了最受罪的。偏生林漾小时候有些心脏问题,林敢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忍到尽头,现在已经成了固定模式——打不还手,骂,也就还还口。

李冬青合上靠在他腿上,合上文献:“你给我多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呗?”

林敢的过往太过单薄,找不到什么色彩。他一直以来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难得算得上成就的是,反抗林维德、调酒以及死心塌地地追她。

冬青问,我要是不接受你怎么办?

林敢想了想,得不出答案,他只是一直追着,只要有一方没放弃,就总归有机会。李冬青有些心疼,抚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问他这几年的经过。

林敢说,其实也很枯燥平常。

失去她,生活也失去许多小小的心动。刚到英国的时候被师父骂技术太烂,出去旅游又弄丢钱包,千辛万苦找回来第一反应竟然是确认唯一一张洗出来的照片在不在。可惜的是,照片丢了,后面她写的赠语也丢了,叫他只能对着手机睹物思人。

李冬青问:“你就没有找过别人?”

“有试过。网上不说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谈一场新的恋爱吗?不过我不行,我看谁都不对劲。也不想耽误人家,后来就算了。”林敢看着她,“其实我第二年就偷偷回来过,跑去P大看你,当时刚好你主持讲座,还是很自如很自信。散了之后也没见着像我这么挂念,我想啊,李冬青就是世界上最最狠心的女人,我一定要报复她!”

冬青忍不住笑了:“就这么个报复法?又重新把我抓回来谈恋爱?”

“对啊!你要分手,我就偏不分手!这还不算报复吗?”

林敢义正词严地点头,见李冬青配合地眨眼,又松了口。

“我其实真的有盼着你过得不好来着。但是那年冬天雪特别大,我骑车摔了次大的,整个人倒在雪地里。我觉得我真是倒霉透了,结果抬头就是一轮圆圆的月亮,想到你说千里共婵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就平静了。”

“不是我说,是苏轼说。”她打消伤感,也终于明白,原来新年那次邀请她赏月是有缘由的啊!她枕在他腿,侧身就搂住他的腰,依旧是熟悉的未名的味道,“林敢,你身上好香啊!有瞒着我用什么香水吗?”

“用什么香水?就是七七八八的酒香,你个酒鬼!”

“是啦,我是酒鬼!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窗外月明,林敢捋过她的碎发,她闭目轻嗅,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个奇异的味道给她确切的安全感,她知道再不会因为做了噩梦从床沿摔下,她已经能慢慢去接纳现有的一切,若厄运来临,身边也有个将她紧紧搂住的人,绝不将她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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