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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常青(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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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也哪天发生意外该怎么办?要是林敢发生意外该怎么办?没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下去,可要是真的失去彼此,他们要怎么办?

许多的问题想了好久,想得她头疼,她贴着林敢,不敢继续想。

赶在十一月前,林敢终于将万圣节活动策划好。先是遵循传统举行扮装派对,玩几个游戏,再找几个乐队撑场面,搞下互动。

最行之有效的当然还是抽奖,他几乎都想象得到梁训提着他耳朵喊:“敢情免单免的不是你的钱!”

不过好歹算计划落地,他陪着李冬青做复查。想起她最近心情不佳,他盘算到时候把她的朋友叫过来,丁蕙如、莫开是会到场的,周霄映大概率也能来凑热闹。实在不行,拉下脸子邀请三浦澈也是可以的。

他只希望她能开心。

医院里一阵索寞,两人坐在肿瘤科门诊室里。

张医生对着电脑灯光,说出令人痛心的几个字——还是没控制住。

“先前看还不明显,但是现在可以确定了,伽马刀效果有限,你得赶紧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术。想好了就告诉我,我尽量给你安排。”

脑瘤无小事,即便只是危险程度较轻的脑膜瘤,也是缠上了就甩不掉的夺命伥鬼。冬青做好了准备,反倒是林敢有些害怕。

想起她这些日子黏人得反常,他开始怀疑:“你是早就知道病情有恶化吗?头痛的时候一直瞒着我?”

李冬青很快答:“我没有。”自从告诉他自己的病后,她就从未瞒着他,只是偶尔他回来得晚,她疼痛过去了,便不再说。

恶心、呕吐、眼花,不仅是病症也可能是药物反应,这事儿谁都没法给个定论。然而大概病者对身体有自知之明,李冬青不得不承认:“最近是有些难受,可能有预见吧。”

医院的墙寡白,来来往往的风都是消毒水气味。张医生说手术难度不算大,但肿瘤位置太深,风险一定会有,让他们回去想想。两人坐在外头的长凳上,林敢想起李冬青那个十六岁就死掉的病友,出了一身的冷汗。

从来都是他当暖手宝,现在是李冬青给他温暖了。她的小手温度不高,却成了这个冰冷空间里唯一的热源。林敢感受着那温度,喉头有些哽了。

“李冬青,我们结婚吧。”

这样的时间说这种话,李冬青明了他的想法。

“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

“你就当为我破一次例,不行吗?”

“林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又觉得我是疯了!但是李冬青,我不想去想最坏的结果,可我要承认,我很害怕。我想留住你,我们结婚,你就知道这世上还有牵挂还有责任,你就不能又轻易地把我丢下!”

怕失去她,想用任何的方式任何的名义把她留在身边,他反握住她的手,一瞬间手心都开始冒汗。

“李冬青,我不懂生死,我只知道这次我不能让你走,除了结婚,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他近乎祈求,冬青小心地抱住他,也感受到他的怀抱越来越紧,越来越热。

这不是一次说散就散的恋爱,不像几年前那样分手之后又能寻回。死生是一条永不模糊的界线,一旦跨越了,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明白他的担忧,也知道在这样的时刻求婚是怎样的分量,可是她是注定命短的人,不能践行一世婚姻的诺言,想到这里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林敢,我不能留你当鳏夫。”

林敢愣了一瞬,坚定回她“我不怕”,冬青却答:“我怕。”

这辈子没欠别人什么,只在感情上对不住三浦澈和他。三浦澈与她无缘,她纵使愧疚但不遗憾,可林敢不一样,他太执着地追着她,执着到要和一个短命之人结婚,不惜献出自由,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李冬青越想越难过,抱着他又承诺:“不结婚也没关系的,我说过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走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唤他的名字,又道,“你要相信我。”

这声音有着奇异的力量,让他疼痛也让他窝心。

婚姻和相信都不是灵药,他心慌了,病急乱投医。回家的路上,他一点也不敢松开李冬青的手,就这样拽入房间,陷入疯狂的旋涡。

吻她,咬她,粗鲁而霸道地啃遍她的每一处。李冬青人如其名,有着清冷的植物香味,他至今想不通究竟源自何处。只是吸入只是掠夺,多么想要记住这个味道,记住这个冬春相交的温度。

冬青抚摸着他,原始的冲动带给她痛苦与愉悦。当他舔过她锁骨的汗液,颤抖地说出一句“李冬青,你多陪陪我”,她吻住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又吻在唇角,从来都勾起的唇也被那哀伤的情绪拉得扁平了。冬青伸手将他唇角提起,再不对他的情绪视而不见。

人间孤单,她以为孑然一身到头,竟然遇上一只孤独的小狼追寻她。如今她染上恶疾,生死由天,她舍不得自己离开,留这只孤独的小狼独守几十年。在天命面前,所有奉信的功不唐捐都成了戏弄,可她还是要给彼此信心。

“林敢,我爱你。”

在生命末端前,她要把心里话好好告诉他。林敢嗓子滞涩,含住她的唇,索要好久:“李冬青,我更爱你。所以,一定不要再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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