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何相知:“……”
直到听见对方的最后一句话以前,她的内心都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种特别的耐心。
然而随着柳扶鹤的名字落入耳中,她发现自己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变糟糕了。
倒不是因为唐世誉的嘲笑,实际上何相知早就对此免疫,完全可以淡笑处之。她之所以会不高兴,是因为想起了自己与柳扶鹤有过一段孽缘。
这段孽缘的火苗最终被太衍仙门掐灭在了摇篮里,从那以后,何相知也与这名太衍仙门的首席弟子再无任何交集。
但她心里始终有根刺儿。
她觉得当年自己应该是非常喜欢柳扶鹤的,因此被伤得很深,以至于后来答应唐世誉的求亲,也含有一定程度的赌气成分。
哪怕时至今日,所有那些浓烈的情感都已消退无踪,厌恶感依然在心头挥之不去。
偏偏水镜对面那个不识趣的渣男还在自以为是地嚷嚷,说什么“听闻你曾经和柳扶鹤好过一段”,“我这也是给机会你们重新开始”,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似的。
何相知无声嗤笑,眼神微凉。
唐世誉见状,一阵不祥预感浮上心头。
他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反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啊,没有的事,我认为你说得很对。”何相知笑意更深,“听了誉哥这一席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所提的要求有多不合适。”
唐世誉惊疑不定,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已经成功说服了对方,毕竟何相知此时的笑容实在有种难以形容的古怪。
“你、你能明白就好……”
“我自然是明白的。”
何相知边点头边说,“誉哥是在提醒我,这些年的结亲让我错失了无数次与柳扶鹤重归于好的机会,于情于理都该索要更高的赔偿。”
唐世誉:……
唐世誉:???
何相知很满意他的反应,心情也随之愉快起来,悠悠然道:“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三百万灵石少了点,五百万应该正正好。”
唐世誉:!!!
唐世誉彻底变了脸色,怒目圆瞪,眼神凶狠,像是要破口大骂。
何相知为了耳根清净,在他的声音通过水镜传出以前就已经关闭法器,将边上的花茶一饮而尽,靠在椅背上发出舒适的喟叹。
她能够想象得出那边的唐世誉是如何暴跳如雷,但也笃定此人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几天的时间足够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唐世誉高攀上的那名女修在越神谷有着超然的地位,相比之下,她这样的剑宗吊车尾真传弟子显然是不够看的。
至于唐世誉口中的破解之法,她虽然也曾有所耳闻,可那终究只是理论之道,从未有人付诸于实践,当中风险未知。
唐世誉有野心往上爬,必不肯冒险。即便沧海派知晓了此事,那些长老们瞧过她那日在大殿时吐血倒地的虚弱模样,也不好意思再站出来讨价还价。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她就收到来自对方的答复,男人分外咬牙切齿,眼神仿佛要吃人,可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们再次定下天道誓约,确保双方都不会食言。
翌日午后,唐世誉现身在剑宗山下,脸色阴沉,将装有五百万灵石的须弥芥子交到何相知的手中。
何相知清点无误,喜笑颜开。
唐世誉只觉得这笑容无比刺眼,也没心情装什么优雅风度,恶狠狠道:“别忘了你要做些什么!”
若非当年天道誓约定立时有多名见证人参与其中,他们现在就可以解除双方的关系。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把所有人重新聚集起来,经由两名当事人亲口同意,便能散掉那一丝加诸于魂魄之上的天道约束力。
“你大可放心。”
何相知抹了一把脸,高兴顿时变作感伤,随后一路酝酿着情绪去到莫从山面前——这位剑宗长老也是当年的见证者之一。
她表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同意解除与唐世誉的定亲。
“弟子仔细想过了,倘若双方并非心意互通,哪怕结为道侣也必将走向分离。誉哥是个好人,弟子倾慕于他,却更不希望这番一厢情愿连累大家将来痛苦。就此放手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弟子相信自己定能走出低潮,另觅良人……”
她说得情真意切,偶尔嗓音哽咽,自认为把“我爱他但我必须放手”的复杂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剑宗的事务长老却陷入了沉默。
何相知偷偷打量几眼,没从对方的神色里看出任何问题,正疑惑着的时候,莫从山突然出声,语气冷厉而严肃。
“是不是唐世誉胁迫了你?”
何相知霎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啊”了一声。
莫从山:“虹彤说它方才从天上经过,正巧看见了你和唐世誉在山脚见面,那浑小子一脸神色不善,而你的背影还微微颤动,似伤心大哭……”
旁边的黑色大鹰不住点头,表明自己亲眼所见,没有半句谎话。
何相知张口无言,满脑子都在想,原来自己当时有表现得那么激动吗?
不过那好歹是五百万灵石,能为她在两年后的凌霄拍卖会上攒不少底气,激动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你老实告诉师叔,究竟是不是唐世誉用威胁手段强迫你答应退亲!?”
莫从山一句厉声发问,将何相知不自觉飘远的思绪猛然拽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