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不出口(1 / 2)
和上次来莫干山时萧瑟的景色不一样,一进入万物生长的四月,整个山头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竹林摆动,溪流簌簌,走在上山的路上,耳畔都是或近或远的瀑布声。
还是那个村脚下的停车场,那次纪月扑进宋霁辉的怀里,朝思暮想的人在自己怀里,掀开感情上最后一层纱。
他们牵着手一起上山,纪月非要他说当时的感受,宋霁辉笑着摇头,死活不肯说,他笑得羞涩。
纪月心眼一转,又故意激他,“我开了两个多小时来找你,显得我倒贴你。”
他晃了晃十指错落相牵的手,“你讲讲良心,我还不够喜欢你吗?”纪月喜欢听他说情话,他总是用清清淡淡的语气,说的却都是感情,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和他的话一样甜。
替宋霁辉打理民宿的刘阿姨一直说,这个宋老板痴情的很,爱让他想和一个人归隐山田,想帮她圆梦,就连民宿的名字都别有一番韵味。即使分手后,他都没有卖掉民宿,而是留在了山河里。
于是,刘阿姨看到纪月时,心情多少就有些复杂。今天是小长假,住满了客人,张阿姨匆匆和他们俩打了个招呼,便去后面帮厨了,她临走时特别看了一眼纪月和他们牵着的手。
午饭是在店里吃的,特别炒了几个家常菜。纪月喜欢吃虾,油爆虾是她的固定菜,然后还有山里的土鸡笋尖汤,另外炒了两个蔬菜。吃完饭,宋霁辉在帮另外几桌客人收钱,纪月在院子里逗野猫。
狸花猫翻着肚子,伸着爪子,只是脾气有点大,冲着纪月“喵喵”叫。她蹲着看了会,就觉得没意思了。宋霁辉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蹲在那,他便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脸上是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午后阳光洒下来,吹在脸上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了,就在一瞬间,他发现,大概这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宋霁辉在那定定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出声,直到纪月站起来,他才出声提醒她,“这个猫脾气差,你别碰它。”
纪月拍了拍手,皱着眉头抱怨,“发现了,脾气真差。”
她回头看见他正倚在门框边,他边笑边朝她伸出手,“走,带你去村里逛逛。”
莫干山一个坞一个岭的错落在山脉中,变成一个个富有风情的小村落,最大叫虞村,一直是镇中心,民国时期的邮局、火车站、教堂、图书馆都完好的保存下来,漫步于街头,仿佛时光倒流,就是多了熙熙攘攘的游客。
游客上莫干山只有一个方法,在虞村的集散中心做景交车上到山腰的荫山广场。今天是长假第一天,景交车一车接着一车,也载不完早已大排长龙的游客队伍。
宋霁辉直接跟着景交车开上盘山公路,岗亭外执勤的保安看了眼挡风玻璃上放着的通行证,便升起拦车杆。
山路禁止超车,他们只能跟在景区大巴后面慢慢开,宋霁辉看着倒也不着急,纪月打开车窗,趴着望向外面,他们开在树荫下,近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竹林,透过林间缝隙看到远处起伏的山脉和蓝天。
就是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车里播着轻快的音乐,开在竹林簌簌的盘山路上,耳边是喜爱的人的声音。
“外来车辆开不上去,我们在景区里开民宿的,会发通行证。”
“那游客只能坐大巴往返咯?”
宋霁辉笑了,逗她说,“不然走下来也行。”
纪月啧了一下,急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那万一大巴车结束了呢。”
“所以发通行证给我们,上去接呀。”
她心眼转了一圈,笑得颇有意味,“住你的店还包接送呢。”
大巴车开得慢,宋霁辉跟在后面也不急不缓,甚至有空隙伸手去摸她,他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下,“吃醋了?”
纪月哼了一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他笑着说,“我还半夜去绍兴接你呢。”
纪月也笑弯了眼。
姑娘好不好哄,全看她给不给你机会,她若是喜欢你的,那就好哄得很。
车停在半山腰的荫山广场,在往上只能是跟着人流走通往山顶的步道,石块砌成的台阶缝隙中还落着点点青苔。纪月走在前面,宋霁辉在后面护着她。
“上次你来的时候,山上还都是雪。”上次就是纪月来找他那次。
“还有人雪天来爬山啊。”
“嗯。”
那段时候,莫干山上还在下雪,白雪皑皑,好多游客去山上看雪,结果雪太了,被困在里面。宋霁辉没在莫干山的时候,还接到了景区的电话,排查住客名单。
他听到轻快的笑声从前头传来,“怎么跟北京人一样,一下雪就要赶着去爬长城。”
“你也去爬过?”
“嗯,第一次去的时候冻死了,一边爬一边抱怨。”
宋霁辉听着听着,也笑了起来,接了句,“你有时候是挺会抱怨的。”
听到这句话,她在前面回头,挑着眉,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依旧灿烂。
爬了一会,出现一个分岔路口,延伸出去一个凉亭,宋霁辉叫她去那坐一会,凉亭下是竹海轻轻摇摆,早看不见下面的教堂和街道,只能看到不断的山脉。
宋霁辉低头去看她手腕上的心率,表盘上正闪烁着红色的点,纪月却毫不在意,每一年体检心电图那项都是标着建议复查,她没告诉任何人,就连宋霁辉也是偶然间触摸到她的脉搏时,才发现。
看了一会,他说,“下次,戴几天动态心电图,然后我帮你看,你不用去医院。”
他原以为纪月又会找借口,却没想到,这次她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然后轻轻地“嗯”了一下。
宋霁辉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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