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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失联的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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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夫缺你一个镯子吗?还惦记着这个。”宋霁辉扬了扬下巴,脱口而出,纪月很少看到他有点任性无赖的一面,大概就是在家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忍不住,抿着唇笑了起来。

他只有左手能动,原本握着她的手,现在松开,搂上她的肩膀,低下头,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拿的时候,跟奶奶说,这是送给她孙媳妇的,所以才给我的。”

说话间,他们口中的大哥也来了,还有大嫂,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儿。大一点的女儿已经读初中了,正是叛逆期,对所有人都不理不睬的,轻轻地喊了声,“小叔叔好,小娘娘好。”最后,才对纪月喊,“阿姨好。”说完,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了。倒是,那个小女儿正是粘人的年纪,一直黏在大人中间,听大家聊天。

纪月想到,昨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宋霁辉和自己说,“家里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不简单。我爸和二叔、三叔,都是一个妈。但是四叔,是另一个人生的。”

“明天他们会来吗?”

宋霁辉摇摇头,“不来往就是最好的体面。”他搂住她的手,上下抚摸着她的腰肢,“我们是自己人,但是,其他人多了,总有嘴杂的,你别放心上。而且,只要我在,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聊了几句话的功夫,宋世荣就来了,纪月明显感觉到他和上次在千岛湖时的状态不一样了,今天更加放松和自然,那三个小辈最先问好,随后是他们。

宋世荣的目光穿过众人,直接落在纪月身上,“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随后,才转到宋霁辉身上,“我们长辈都年纪大了,经不起吓的。”

宋霁辉还老样子,弯了弯嘴角,“二叔,都是意外。”

宋世荣吃的很清淡,宋霁辉现在在养伤,也吃的清淡,今天的午餐菜式自然是以他们为主。吃的少了,话就多了。不知道谁开了个头,聊到古北这套房子。

“我没来过,”宋霁虹说着,看向身旁的大嫂,“你们也没来过吧。”

“这个楼盘,还是十几年前和台湾人一起做的,”二叔看向坐在餐桌另一边的两人,“我看,这里离纪月的公司太远了,楼盘也老了,阿辉,你最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四处看看,换个近点的地方住。”

纪月忙放下手里的餐具,擦了擦嘴,“这里挺好的,离虹桥近,我出差挺方便的。”

宋霁辉倒是“噢”地爽快,于是,宋霁虹笑着看向纪月,“二叔要送就让二叔送,这里我看,确实太老了。”

纪月知道,与其再推脱,不如就像宋霁辉那般,大大方方应了下来就好。

吃过饭,他们都被叫去了书房,只留下纪月和大嫂唐如珍。吨吨被折腾的不行,现在躺在地毯上,任由那两个小家伙替它编辫子。她们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

“来看阿辉都是借口,主要是,家里人见一见。”

纪月抿着唇笑了,“感觉到了。”

“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挺不容易的,大叔在国外单打独斗,签了好几笔大生意,最后集团才能顺利交到二叔手上,所以,家里始终都对阿辉有些愧疚。霁耀也一直和我说,我们要永远照顾好阿辉。”她看向纪月,笑得有些害羞,“你挺好的,那么能干漂亮,我是阿辉,我也会喜欢你的。”

她抓过她的手,“所以,你们在一起,不要有任何负担,只要快乐就可以了。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嫁人就是要嫁给老幺,一辈子无忧无虑。”纪月莫名觉得,她后半句话有些惆怅。

比起外面的闲话家常,书房里的对话,更加正式。

宋世荣坐在书桌后,宋霁耀掰茶饼,没有人说话,只听见水翻腾冒出“咕咕”声,他提起来,倒进壶中。

“女朋友那么能干,你自己还天天游手好闲的。”

宋霁虹一听乐了,看向弟弟,笑着捂起嘴,“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你。”

“我看阿辉,吃软饭也挺得心应手的。”宋霁耀给二叔斟茶时,也不忘逗一逗他。

宋霁辉扬了扬眉毛,“还行吧,每天就早上遛狗,等吃午饭,下午遛狗,等吃晚饭,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口气是不以为意的,说完,看向边上的宋霁虹,“Rainbow,吨吨可比宋怀衍听话。”

“对对对,他现在是最招人烦的时候。”

“等到十七八岁,也招人烦。”开口的是大哥,说得肯定就是他家大女儿了,叛逆期的孩子,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听不进去。

宋世荣抿了口茶,放下,“我的想法是,千岛湖的新酒店还有民宿,先交给你去做。之前,我和大哥商量过,要么你去香港,但是,实际上,海外业务还是霁耀做的更好。集团,最后还是要交到你们三个手上。一直以来,Rainbow在集团总部做的很好,霁耀在海外也干得很好,就剩你一个,”他叹了口气,说着埋怨的话,语气里倒是宠溺,“以前你自己说,只想生活简单点,家里也没逼你。现在,换了个老婆,你自己考虑吧。人家那么能干,你总不能真就在家里养狗。”

从书房出来时,宋霁辉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扯,回过头,是二姐面带笑意,“听说,你在千岛湖边上建了房子,什么时候有空带我们去看看?”

他看了眼前面的人,声音也压低了,“可以带你去看,看完,你可管好你的嘴。”

“呀,”她笑得更张扬了,“不会是要求婚吧,才多久啊,人家会答应你么。”

“所以,趁热打铁,趁伤还没好,都办了。”

他们都是大忙人,坐了会,就告辞了。阿姨在餐厅收拾餐具,纪月觉得花挺好看的,让她别扔了。随后,就和宋霁辉带着吨吨去楼下散步了。

“他们挺好的吧。”

“嗯。”

8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只有在树荫下,才能感受到一丝凉意,风吹过树叶,光从缝隙里打下来,他突然伸手搂住她,低下头,能看见她额头细微的汗珠,“纪月,家里人都很喜欢你。”

她抬头看向他,透过镜片,看见宋霁辉凝视着自己,眼神变得郑重又笃定,“我们都想给你一个新的家。”

风带来远处高架的声音,宋霁辉觉得,此刻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忐忑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她笑着点点头,“那我们去和我妈说一声。”

他只有左手能动,纪月却觉得,他搂得很紧,紧得能听到他蓬勃又狂乱的心跳声。

8月,还是吃小龙虾最后的季节。

北京工人体育场里国安队的比赛刚结束,于是,离工体不愿的簋街上到处是穿着绿色球服的人,梁辀走进一间装潢传统的餐厅。赵子健看到他,抬手招了招,他坐在一张四人餐桌,和吴桐坐在一块儿,对面又坐了一个人,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姑娘,短发到肩。

梁辀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心跳就停滞了一瞬,随后,更猛烈地跳动起来。

可越走越近,他的心跳却反而平缓下来,因为那种悸动消失了,知道她不是纪月。

他在桌子上坐下,赵子健将菜单递过来,“这我们单位一姑娘,球赛散场正好遇上,就叫她来吃夜宵了。”

姑娘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眼睛特别大,笑起来,眼角鼻头都会微微皱起,“梁老师,我叫任思佳。久闻您的大名了。”

“噢。”梁辀态度很平淡,拆开面前的餐具,抬头时,看见对面的吴桐,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原先考过你的研究生,你没收。”

任思佳点着头,声音听着还怪委屈的,“您就回了我一封邮件,说名额已满。”

梁辀微微蹙眉,其实他不太记得了。而且,这行外业太多了,在野外风餐露宿,安营扎寨,结婚之后,为了避嫌,他就尽量不收女学生,“大概还是研究方向不一样。”他随口答了句。

“不过,后来我的研究方向,也还是在您几年前莫高窟那个研究项目的基础上。”

“噢,那个利用空间信息对遗产退化的变量进行提取。”

任思佳点点头,“对,我们还去了敦煌。”

“噢。”梁辀似乎对学校的事,不愿多谈,口气也显得很平静。

桌子上四个人,严格来说,都是一个系统内的,直到赵子健说到单位里的一些人和事时,他才话多了几句,总的来说,都是赵子健和任思佳在聊天。

麻小本来就吃不多,又是吃了晚饭来的,赵子健点的那几个菜都吃完了,梁辀就一副要走的样子,见状,他努了努下巴,“把小姑娘送走之后,我们三个再聊会?”

梁辀重新坐下,赵子健掏出手机买单,一边说,“思佳同学,今天,赵老师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没事吧。”

“没事没事。”姑娘还有些诚惶诚恐。

赵子健突然放下手机,“对了,小船,你帮我去她车上取个东西。”他指了指脚,赵子健前段时间摔了一跤,没想到年纪大了,这一跤还摔骨折了,这两天刚拆了石膏。

梁辀也没多想,站了起来,“那走吧,你车停哪儿?”

8月北京的深夜街头,其实已经有些凉意了,任思佳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微微侧头,笑着看向梁辀,“梁老师,其实我挺耿耿于怀的,你那时候没收我。”

梁辀在摸烟,动作停了一下,“其实,很多人都被拒绝了。”

“我现在还是挺想继续读博的。”

他把烟放进嘴里,“挺好的。如果喜欢的话,就读下去。”

“我能不能加您的微信,有些空间信息上面的问题。”姑娘眼睛灼灼的,北京看不见星星,可她的眼睛却闪闪发光。

梁辀点燃手中的烟,“你让赵老师问我一样的。”

“已经问了很多次了,太麻烦他了。”

他突然想到,最近微信上赵子健突然问了很多学术上问题,有些问题,他还需要去查一些资料,“噢,原来是你。”

姑娘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他看见她眼角和鼻尖因为笑容微微皱起,“所以,不想麻烦赵老师了。”说完,拿出手机。

梁辀想了下,也拿出手机,加了微信,通过之后,她又突然惊讶地说,“梁老师,这头像,是洱海吧。”

“啊,是啊。”他吸了一口烟,看着眼前滚滚车流,就是那天他最后拍的照片,苍山洱海边,可镜头里的人看着自己,却没有了笑容。

“我也在这拍过照片。”她说着,在自己的相册里翻找了起来,过了会,“你看,是不是一样的地方,拍照的角度都一样。”

梁辀拿了赵子健的东西回来,刚坐下,就看到吴桐不阴不阳的笑容,配上一样不阴不阳的话,“没想到,赵子健你还挺有当媒婆的天赋呢。”

赵子健也不恼,“吴桐,你少搁这阴阳怪气。”说着,抬手给梁辀倒茶,在梁辀狐疑的眼光里,打着哈哈,试图糊弄过去,“人就一崇拜你的小姑娘,别听吴桐乱说。”

她一听,裂开嘴笑了,看向窗外,“你们男人都挺有意思的,一个想做媒,不敢承认,一个想挽回,也不敢去。”她回过头,望着梁辀,“小船,人生很短的。你放不下这件事,那你就放过自己,好好生活,你看,赵子健还给你做媒。你要放不下她,别一个人演什么深情了,早点去挽回,她不会一直等着你的。”

梁辀莫名觉得有些烦躁,像掩饰什么一般,垂下眼眸,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她本来就不会等我的。”

“胆小鬼。”吴桐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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