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间越过一切(2 / 2)
和宴会厅里热烈的气氛相反,酒店外异常安静,商场已经结束营业了,只看到车不停地从地库出来。所有环节结束之后,高管们就先撤了。
纪月从电梯厅出来,看到莫奇在那等代驾。
她还没出声,他就抬头了,她只能勾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等代驾呢?”
“嗯。”莫奇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你呢?”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多半在等未婚夫。
“我等人来接。”
“哦。”
突然,两个人都没再继续开口,冬夜的风吹得头有些疼,身上那些暖意也被吹走了,他们面对面站着,明明没有开口,却看见对方眼睛里都是话。
“你明天休假?”
“我明天开始休假。”
这回,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开口,莫奇勾了勾嘴角,“对,我明天开始休假。”
今年,过年过得特别早,1月24日就是除夕了。莫奇请了年假,从明天开始,连着春节,休息将近一个月。那天,他的年假申请递到纪月这,她想都没想,就批了。今天,却突然想问一下。
“去哪里玩?”
“带我爸妈去环海南。”
纪月点点头,现在很流行去海南过年,“噢,挺好的。是挺适合一家,你们亲戚一起去?”
“和陈婉他们家一起。”
纪月张了张嘴,她脸上是惊讶的表情,却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陈婉想租房车去远游的营地露营,突然有一天发消息给莫奇,咨询了租车和营地的事,知道他去海南,便问了他行程和攻略。过了两个星期,她说她家也去海南。
莫奇知道,他们不会在海南相遇,也不会发生什么,可他就是想这么说。
大概这么说,能让他现在的落寞,显得不那么卑微和可怜。
他看到她的眼神,先是惊讶,然后变得不可置信,最后,眼角和嘴角都落了下去,那刻,他突然就为了自己幼稚的行为后悔了。
“纪月……”他开口叫她,“其实……”
他的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眼,再抬头时,那些情绪仿佛都已经收好,藏好,她笑着,“挺好的,你们玩的开心点,我老公来了,先走了。”
她没给他说话的时间,笑了一下,便向酒店门口走去,莫奇看到她走过喷泉,随后,快走了两步,她戴着的围巾,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摆动。此时,一辆黑色的奔驰SUV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他的视线里,车缓缓起步,打着转向灯,汇入车流里。
今年,纪月第一次跟宋霁辉去杭州过年。家里马上有要进门的新妇,年夜饭便摆在了家里。
除夕那天早上,宋霁辉到新江湾城的别墅来接她和狗,他早早地放了阿银的假,让他回老家过年。他到的时候,纪月已经化完妆等着了。吨吨迎着他走进屋内,她正好提了个行李袋,他顺手接过,头则自然地低下,吻在她的唇上。
“怎么那么早走?”
“不早了啊,都10点了。”
看到宋霁辉在沙发上坐下,纪月有些着急,“走啊,一会堵车。”
相比她有些火急火燎的模样,宋霁辉老样子,一派风轻云淡,“就回家吃个饭,用不着那么早去。”
她有些不乐意,“那不行,你家里人以为,我架子大呢。”
宋霁辉笑着,牵过她的手,将它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又来回抚摸,“不会不开心的。”
“我爷爷,现在的夫人,是第二个老婆,她原先是给家里送鲜花的,后来,怀了孩子,哄得爷爷要离婚。从此,他不再踏入奶奶的房间。我奶奶一直守到二叔接了公司,她利用柳家,让公司里的老人不得不支持二叔,最后,再把爷爷挤出了公司。天华现在变得那么大,都是他们三兄弟的努力。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纪月却明白了,“现在,有人想来收胜利果实?”
他笑着,抚摸着她的手,没有说话,却是肯定,“集团未来是Rainbow接班,所以,我们只要和四叔一家,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纪月挨着宋霁辉,也在沙发上坐下了,他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而她则靠在他的肩头。也许,有一天,在继承权竞争中,二姐输了。那他们可能会一无所有,还会被痛打落水狗。但是,她知道,她嫁给他,就是选择一起进退,一起承担未来的风险。
“那什么时候去?”
“和Rainbow他们前后脚都行,”他低头,找到她的嘴唇,亲了下,“我们可以去杭州逛街,给你买新年礼物?”
她笑着,点点头。
可刚点完头,他的舌尖钻进了她的唇齿间,亲吻中,渐渐的,呼吸凌乱。
宋家的老宅就在西湖边的北山街,近到推开窗就能看见西湖,原本是一个3进的院落,改造过后,变成带着现代特色的中式宅邸。进门一道影壁,后面是天井,底下是一个无边池,池水和地面齐平,简直就是淀山湖那个酒店的缩小版。
宋霁辉的奶奶去年去世了,爷爷到还活着,不过,看上去精神一般,眼睛眯盹着,说话口齿也没那么清楚。
这也是纪月第一次见到名义上的奶奶,保养的实在太好了,看上去似乎只有50多岁,穿着旗袍,身上是羊毛披肩,风韵犹存这词,太适合了。而那个四叔宋世盛看上去,年纪竟然比大哥宋霁耀大不了几岁,而四叔的两个孩子,更是比他们都小了一大圈。
年夜饭还没有开席,所有人聚在主客厅里,老爷子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茶杯,他的手有些抖,纪月甚至能听到茶盖和茶碗碰撞的声音。其他人,或是坐在沙发上,或是坐在边上,轻声聊天。
“家里抱新妇,怎么不磕头进茶啊。”聊天的声音静了下来,纪月知道说的是自己,随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宋霁辉握住,他勾了勾嘴角,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爸,人家又没有过门,哪里有让客人磕头的说法。”说话的是宋世繁,也就是宋霁辉的父亲。
“世繁,老爷子的意思是,给大家介绍,认识一下嘛,毕竟是未来孙媳妇。”说话的便是风韵犹存的这个二奶奶。
她不说话到好,一开口,就直接被宋霁虹抢了白,“那也是,让霁明,霁晴啊,都过来和嫂子认识一下,阿辉一向是兄弟姐妹里最大方的,红包不会少的。”
宋霁虹说完,不知道谁,轻笑了一声,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突兀的不行。
纪月终于知道了,怪不得宋霁虹是接班人,这不拿正眼看人的气势,就不一般。
她话里的意思也很简单,见面礼都没有,出来摆什么长辈的谱。随后,她又把宋霁辉推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宋霁辉出手可不是一般阔绰,真想摆长辈的架子,就肯定让你出点血。
纪月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紧紧握住宋霁辉的手,他好像也知道,用力地反握回去。
这二奶奶有点被气到,她又想开口说什么,这次换了个人开口了,是老三宋世昌,“那个妈,爸,时间差不多了。这茶再喝下去,都喝饱了。”
话音刚落,宋怀衍从霁虹的身上挣脱开,扑了过去,“姥爷,我要尿尿。”
4岁的孩子,奶声奶气又童言无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走在通往餐厅的回廊里,像迷宫一样在宅子里绕来绕去。
纪月轻笑着说道,“怎么跟演戏一样。”
宋霁辉也笑了,“没事。她就是心有不甘。”来的路上,宋霁辉告诉纪月,爷爷手里还有一些原始股,但是天华发展到这个地步,那点原始股早就被稀释的没多少了。
可做生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们走在人群后端,宋霁辉捏了捏她的手心,“宝贝,万一让你受委屈了,我现在提前向你道歉。”
“你没用,不是还有Rainbow么?”她笑着揶揄着。
宋霁辉知道,其实,纪月比宋霁虹差不到哪去,她当年那些退让和忍耐,无非就是爱着那个人,不愿那个人因为自己为难。
其实,女人想分手时,就是想明白了,她真的要分手了。她也许会难过一阵子,等走出来之后,她会完完全全的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不像男人,停留在那段感情里,越想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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