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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happytogether(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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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独自出游,现在索性就结成旅伴。纪月帮她在火车站上拍了好几张照片,女孩投桃报李,提议帮她也拍几张。不过,只是拍了一张,纪月就笑着点点头,“够了,可以了。”

世界尽头的邮局在海边,屋顶上插着一面阿根廷国旗,她们站在栈道上,朝着南边看,这里过去200公里都不到,就是南极大陆了。

空旷的海面上,纪月好像看到了冰雪覆盖的陆地,巨大的冰山,一栋栋白色的建筑,还有冰雪中飘荡的国旗。她对南极的印象,也都来自梁辀,来自他给她看的那些照片。

寒风中站了会,纪月说,“我去寄明信片。”女孩赶忙跟上她的脚步。

明信片很多,大家都买灯塔或者邮局照片的,而纪月选来选去,却是选的一张全是企鹅的。

台湾女孩看到了,口气里有些遗憾,“挺遗憾的,没能看企鹅,这个时候,企鹅都去南部产卵了。”

纪月想,人生怎么会只有这些遗憾呢?

买完明信片后,她提起笔,却突然不知道写什么了。梁辀说,他曾经也在这里写了张明信片,却没寄出来。她听了,整个人缠在他身上,问他为什么,他想了想告诉她,没有勇气。

现在轮到她提笔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勇气了。

她抬起头,看面前的墙,墙上贴着很多照片,一个人的,几个人的,年轻的,年老的,照片上写着留言,有各种语言。

过了会,她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梁辀:祝你未来工作顺利,生活顺意。”

邮票也很可爱,都是小企鹅,按照邮资,贴了整整齐齐一排。那个站长老爷爷特地选了不同的企鹅邮票贴在上面,最后,敲上企鹅图章。

她拿着,扔进外面的邮筒里。扔进去的一刹那,她在想,以前没有网络的时候,是不是每一次把信件扔进邮筒时,都会饱含着对回信的期待。每一天都期待着,然后,也许是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

不像现在,人的期待,在看到已读不回后,就立刻消失殆尽了。

南半球的冬天,黑夜来得一如既往的早,梁辀和同行的伙伴离开餐馆的时候,乌斯怀亚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照映在路两旁的积雪上,灯杆拉成长长的斜影,难得到陆地上,同行人商量着要不要在市里逛一圈?

梁辀对小镇夜生活没有什么兴趣,无非就是去仅有的几个小酒馆里聊聊天,然后喝一杯,他想,船上60多天,还没聊够吗?

纪月和台湾女孩小卉从国家公园回到市里时,天已经黑了。她没有再去那个中餐馆吃晚餐,而是说两个人可以去吃帝王蟹。女孩开心地接受了提议,结束时,纪月主动买了单。女孩想和她AA,她笑着摇摇头。其实,中午时,她就想尝尝了,只是一个人实在吃不下。

分别时,女孩走了两步,回头,“明天见。”

她点点头,“明天见。”

酒店在市中心边缘,背靠森林,一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的大海和码头,而现在,只能看见码头的灯,向一条灯带,一直延伸到海里。纪月趴在窗台上看了会,又开始下雪了,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瞬间融化,她开始担心明天的天气了。

不过,幸好,第二天一大早雪就停了,空气中还弥留着雪后的清新。不过,只是站在玻璃门后,她就感觉到扑面的凉意,赶紧戴上毛线帽。

台湾女孩已经在码头入口处等着了,远远一见到她,挥起手。果然,所有的游客都是选上午的船。码头上的人,比起昨天多了不少,还有人在售票处排队,问有没有多余的船票。

纪月走过售票亭时,那个阿根廷老人摘下礼帽,微笑着颔首,“祝你度过快乐的一天。”

她笑着,也摘下帽子,回了句西班牙语的“谢谢。”

小卉做了很多功课,一路上在和纪月说今天的行程。她一边戴帽子一边听她说话,看见码头除了那一艘艘小船,今天突然多了一艘庞然大物。

所有游客都在看,他们站在船前拿出手机拍照。走近一点,就能看见船头位置的船舷上写着硕大的中文‘雪龙号’,纪月一下子就有点骄傲,她突然打断女孩的话,“看,我们中国的科考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科考船,中间的甲板上架着起重机,船尾有个大圆球,就像天文台那样,是船上的气象中心。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后,又开始专心辫辫子,边走边辫,最后戴上毛线帽。

她们乘坐的这艘游览船,和科考船相比,大小就像是玩具船。一上船,所有人都挤上二楼甲板,找个好位置拍照。

梁辀抓过椅子上的外套,从房间走出来,走到甲板上,一低头,就看见码头上去坐游览船的游客队伍,队伍走的很松散,陈群结队,稀稀拉拉,这些都是要去看灯塔的游客。

他突然就想到那张没寄出去的明信片,立刻又折回房间。

他的床铺头上摆着一摞书,他准确地找到其中一本,打开,明信片就夹在中间。

明信片上,只写了纪月的名字,其他都是空白。

此时,船舱同住的人走进来,看见他手中的明信片,打趣道,“梁老师,您又要去那个邮局啊?”

梁辀把明信片夹回书里,连同书一起放进包里,“嗯”了一声,“去看看。”

今天是个好天气,虽然出了太阳,风却很大,他戴上外套的兜帽,拉上拉链,走出码头时,他忍不住看向身后的大海。视野中央,有一艘白色的游览船在蔚蓝的海面上飘荡着,慢慢前行。

灯塔是游览的最后一站,远远看到时,就有人欢呼起来,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向窗外看去,纪月看到,它像一座小小的雕像,独自矗立在大陆的顶端。

随着灯塔的模样,在眼里越来越清晰,渐渐有人从船舱出去走上甲板拍照,她也跟着走出去。

不过,她没有拍照,而是趴在围栏上看着,等船绕着灯塔外围的海域转了一圈时,画面看起来就和电影里一模一样了。

台湾女孩说,“给你拍张照片?”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来把过去放在这里的。”

她想到,电影春光乍泄的英文名,又叫“happy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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