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if梁辀5(1 / 2)
梁辀试图激怒纪月,以为她会发火,会和自己争吵,会口不择言,最后和上一次一样,这次,统统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失望至极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哀莫大于心死,她突然觉得很心和身体都疲倦,她累了,走进卧室,随手,关上房门。
此刻,梁辀知道,自己和纪月之间的沟壑已经再也无法填补了。
纪月也不再纠结沙发的颜色和窗帘匹不匹配的问题了,交易手续办好之后,就迫不及待要搬进去了,不过,她的私人物品都还在滨江尚海花园的那套房子里,周秘书寻了个工作日,去帮她整理物品,做搬家的准备。
周秘书见到突然出现的梁辀,有些惊讶,她对这个前夫和老板之间的关系没什么把握,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客套,“梁老师,我自己来整理就好了。”准确来说,纪月从她和宋霁辉的家搬回来没多久,书房里还堆着没拆开的打包箱。她独自走进卧室,准备打包衣物。
梁辀留在了客厅里,客厅里的家具早就换了好几件了,虽然整体格局变化不大,但是那些细节的改变,让他觉得很唏嘘。茶几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相框,照片里纪月手捧着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被他抓拍下来。他经常会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爱的很纯粹,时常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也是他第一次产生想和一个人共度余生的念头。
他拿起相框,相框里的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开始,他冒出过这么个念头,如果她没遇见自己就好了,她就会像照片里那般快乐。
愿她自今而后,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周秘书。”梁辀敲了敲房门,她正在整理衣服,拿在手里,看着自己,“纪月身体不太好,你多照顾她一点。”
“好。应该的。”她见他没动,似乎还有话说,“梁老师?”
“谢谢你了。”
茶几上的相框不见了,换成了一颗透白色的石头。
纪月搬家了,没有什么仪式,叫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新来的阿姨做了一桌拿手菜,梁辀看到她一如既往,没怎么动筷子。不过,她心情很好,吃过饭之后,拉着黎雯,两个人坐在书房里聊天。书房刚重新改造过,敞开着门散味,他听到黎雯问她,“孩子是谁的?”
她笑了起来,“别好奇了。”
“就是好奇,我不告诉别人。”
“我的孩子,还能有谁的?”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不愿意谈下去的抗拒,“好了,别问了啊。”
梁辀替纪月送走了朋友,回来时,她坐在沙发上,狗趴在她的身旁,见到他来了,摇了摇尾巴跳下去,走进自己的狗窝里。
“梁辀,我们聊聊吧。”
他听到她的话,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完全明白她想说什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叹出,“纪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看向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片刻迟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纪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梁辀面前,她的嘴唇在颤抖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两个人对视着,片刻之后,她突然举起手,随着响亮的一记声音,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他黢黑的脸上,浮现出一道浅红色的五指印。
他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直接受下了这一巴掌。
她穿着拖鞋,比他矮多了,只能高高扬起手,打得也用力,震得手臂从虎口一直麻到胳膊,“梁辀,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他点点头,“好。我只有一个请求,这段时间,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需要。”她直接拒绝,不再看他,转过身,看向窗外,“两清你不明白吗?从今天起,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纪月,阿姨没法照顾你,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同样,我也很担心你的身体,这是最好的办法。”
“别在这假惺惺,真令人恶心。”
她话说的这么伤人,他也不生气,继续说,“我保证,以后不会打扰你和孩子。”
她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都绕不开孩子这件事了,不过,这次他倦了,她也倦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阿姨从后面走出来,在豪宅里做的阿姨,最懂分寸,“梁老师,我给您收拾了一间客房。”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说也不问,“纪小姐说,平时你可以在书房工作。”书房是新装修的,有股味道,不过紧挨着客房,她的意思很明显了,‘我让你呆着,但是各顾各的。’
之后的生活,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除了吃饭,他们几乎碰不见对方。纪月白天去公司,大概下午5点的时候,就回来了。梁辀在书房工作,可以清楚地听见一墙之隔客厅里的动静。
这时,他会放下手里的事,看向窗外,认真听着。
窗外,是黄浦江上游轮驶过,带起船尾白色的浪花。
有时她是在看综艺节目,配合着尴尬的罐头笑声,有时是外国电影,意大利语、日语、西班牙语,有时会听见她在和狗玩,她开心地叫着它的名字,它会兴奋地开始吠叫。
有时,又安静地像没人存在过,他看见她睡在沙发上,一只手搂着狗。他走过去,弯下腰,拿起落在地上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夕阳余晖下,纪月突然睁开眼,“梁辀,这样挺没意思的。”
“我给你倒杯牛奶,去房间里睡吧。”梁辀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走进厨房,冰箱里还放着阿姨给她炖的汤,他端出来,“我给你把汤热一下。”
“梁辀,我和你说话呢!”昏暗的光线下,她站起来,提高嗓音大声说着,“不觉得没意思吗?我根本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你照顾我,我通通都不需要。”
微波炉“叮”了一声,他把牛奶拿出来,倒入玻璃杯里,拿在手里,走到她面前,她看见牛奶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奶膜。
她接过玻璃杯,在这凉爽的房间里,杯壁的热度有些灼人,好像灼到了她的心,一秒后,她握着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地面。
玻璃杯应声碎裂,牛奶溅了一地。
阿姨听到声音,从后面赶来,看见他们俩在昏暗中,无言地对峙着,进退两难。
过了会,梁辀弯下腰,蹲下,“我来收拾吧,你去睡觉啊。”
纪月垂下眼眸,玻璃碎片闪着微弱的光,他蹲在地上,一片片捡起来,她不再看他,从他身旁走过。
那天之后,他让阿姨把家里所有易碎制品都收起来,餐具也都换成了密胺材质的,可仍旧百密一疏。
这天,纪月回到家,入户门外放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和花篮,花篮上面插着贺卡,‘恭祝业主纪月女士入住外滩源居’,落款是物业公司的经理签名。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吨吨就已经摇着尾巴在门口等着了,见她手里拿着东西,便围着她的腿闻来闻去,她把东西随手放在餐桌上。
十几分钟后,她换成居家服走出来,想了想,走过去拆开礼盒的外包装。物业送的礼物是一套来自法国顶级厨具品牌的厨房刀系列,刀架是一枚银色的蛋,外壳精致地像镜面玻璃一样,反射着豪华的室内装修。
她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整齐地放了5把大小不一的厨师刀。
在酒店的时候,梁辀就把水果刀扔了,后来搬到这里,他特地嘱咐阿姨,家里不能出现任何利器。
这是时隔半个月之久,她再一次摸到金属利刃。刀柄刻着漂亮的花纹,她却无心欣赏,刀身如同一面镜子,反射着她迷茫又压抑的面容。
她听到它发出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刀尖抵在她的手腕上,一颗血珠从皮肤里沁出,她突然觉得很累,很想解脱,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身体已经开始改变了,那些激素让她变得无比焦虑,现在,她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觉得疲倦。
“纪月。”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过头,看见是梁辀,他正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瞬间,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她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好累。”
他点点头,“好姑娘,我一直在,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真的很累。”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颗一颗,止也止不住。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了。”他朝她伸出手,“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姑娘,会没事的,相信我。”
她闭上眼睛,眼眶里的那些泪,一下子都涌出来,她想象着那时,自己把刀插进高文雄身体里的感觉,刀尖抵进皮肤里。
疼痛并没有如她所料袭来,她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滴在自己的皮肤上,过了会,空气里开始出现血腥味,她睁开眼睛,看见他的手正死死握住刀身,血从他的指缝,掌心里流出来,滴在地板上,一滴接着一滴。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心疼,空着的那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孔,“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松开刀柄,他握着刀,放到桌上,她不敢看他的伤口,只知道那些血滴的地上,到处都是。
她在他的怀里换了个姿势,“还疼吗?”
他摇摇头,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点点头,“嗯。”
他开始抚摸她的脸庞,亲吻她的眉心,然后嘴角,脖颈,他慢慢向下,手摸上她的乳房,她微微蹙眉,“梁辀,不要。”
他的动作却没停,直接折起她一条腿,她抓住床单,往后逃去,“不行,不可以。”
她一把被拉过来,拼命挣扎着,可两条腿却被死死压在胸前,随后,一股异物感出现在她的身体里,她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不可以。”
随着异物的进进出出,她渐渐没有了力气,只有哭泣的声音,她感觉到液体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流出。
纪月猛地睁开眼,反应过来,又是噩梦,她立马摸到身下,却摸到内裤上的湿润,就着微亮的晨光,就和梁辀滴在她手腕上的血液一摸一样。
“梁辀。”她大叫起来,喊他的名字,只喊了一下,他奔跑着,出现在她的卧室,她还没说话,他就已经看见她掌心里的深褐色。
他拿过床蹬上的浴袍,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她。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阿姨也来了,“怎么了?”
梁辀抱着她,“我送她去医院。”
阿姨吓了一跳,“噢,好。那我在家整理行李,万一要住院?”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抱着她走出屋内。
他一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边将自己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上,“没事的,纪月,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他把她抱上车时,她还没回过神,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他替她系好安全带,重重的亲了下她的脸颊,“没事的,相信我。”
这种不顾一切的事,在梁辀的生命里发生了很多次,而每一次,都和纪月有关。
申市的早高峰来的特别早,他被等红灯的车堵在后面,下一秒,就按着喇叭直接开上非机动车道,闯了过去。原本20分钟的路程,他开了10分钟就到了。
他站在急诊室外,突然间,两个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那些画面,慢慢重合在一起。六年前,他送她进医院,她衣服上的血沾染了他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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