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大掌扣住了齐璨的后脑勺,唇齿间带着她最喜欢吃的鳕鱼甜香味,和淡淡的薄荷清凉味道。
这家伙,肯定又是偷偷摸走了自己的薄荷糖。
卡里昂吻得愈发深了,舌尖似乎是不经意间扫过了柔软的上颚,微微发痒的感受让齐璨脑子里都糊成了一团,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
齐璨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来,却在半睁开泪眼的一瞬间,余光撇过那扇小圆窗外,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双幽深闪着银蓝色光芒的眼睛。
兜头一桶冰水浇了下来,心脏陡然传过一阵悸动。
阿舒尔好不容易从挖出来的冰窟冒上来,铂金色的长发还挂着不少碎冰,沾湿的头发紧贴在肌肉上。
还没来得及理干净发丝,好形容整齐地去见到自己的小温琳,阿舒尔就看到这几天日夜折磨着自己心脏的人,正被两个人类锁在怀中,其中一个人还吻着她。
滔天的怒火一瞬间就淹没了他的心脏,所有理智都被那怒火给侵蚀了,荡然无存。
齐璨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就听见了一声撞击玻璃的巨大声响。
那是阿舒尔力量庞大的鱼尾,狠狠地击打在了这特制的隔温玻璃上,霎时碎开几道裂纹。
在寒极长期工作的希莱亚在阿舒尔刚浮出水面的时候,就察觉到来源于兽类的危机感,早就松开了齐璨,握住了房间里放着的麻醉武器。
卡里昂也在巨响发出的一瞬间,就抱着齐璨远离了窗户。
深蓝色的鱼尾支起阿舒尔的身体,他再次浮出了水面,但这一刻他指尖的利爪全部冒了出来。
阿舒尔伸出一只手,锐利的爪子卡进了碎纹之间,倏地一下收紧。
他那双幽深蓝色的眸子透过细碎的玻璃,冰冷到没有分毫温度的目光徘徊在少女和卡里昂身上。
月光下,发丝的阴影投在他眼尾,他开出的那一方冰窟里的水面映照出晦暗不明的水光,衬得他的神情极其冷漠恐怖。
齐璨抬起眸子,纯黑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胶着的脑袋在思考此刻的阿舒尔眼中的情绪是什么。
但她大概觉得阿舒尔是生气了,因为他现在的神情比之前想要杀了那只海豚还要可怕。
在那双化作海底生物兽类竖瞳中,齐璨看到了浓郁到几乎结成实质的杀意和暴虐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他心仪的配偶却被别人夺走了。
阿舒尔的瞳孔从未变得如此细过,利爪微微一用力玻璃应声爆裂开来。
这声玻璃爆炸的声响比刚刚他用鱼尾击打还要恐怖,齐璨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看着窗户碎裂开来,阿舒尔居然笑了,但这笑容俨然不是以往逗自己配偶的笑,他那用来撕碎猎物的利齿,在他笑起来的唇间若隐若现。
阿舒尔的手通过这个窗户破开的口,探了进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碎玻璃居然划开了他的皮肤,鲜红泛着蓝色的血滴滴掉落在卡里昂白色的床铺上,晕染开朵朵鲜花。
“温琳,你是我的。”清冽神圣的嗓音钻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仿佛在吟唱镇魂曲,他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但真正听懂这句话的只有齐璨,这是人鱼族的语言,并不是人类的语言。
眼看阿舒尔的利爪似乎要继续撕毁科考站的保温墙,然后直接进来,希莱亚对准了阿舒尔的胸膛。
砰地一声,麻醉剂飞了出去,阿舒尔敏锐地察觉到了,侧身一躲,但还是被扎进了手臂里。
但这麻醉剂的剂量,对于强大的人鱼而言,似乎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最多只是令阿舒尔的身形摇晃了一下。
意识到这个结果后,希莱亚又迅速地扣动了几下扳机,足足飞出了五针麻醉剂,看到阿舒尔再也不能支撑住倒在了冰面后,他靠在了墙面上大口呼吸着,额头间的冷汗被寒极的风一吹,顿时有些疼痛。
这只动物,根本和童话故事里温顺驯服的美人鱼不一样,刚刚几乎令人心脏停止跳动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人差点跪了下去。
在阿舒尔失去意识的一瞬间,齐璨也渐渐陷入昏沉,最终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等到再次醒来,齐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银色的钢板床上,她猛地坐起身却在看到室内正中央那个巨大的玻璃水池时,愣住了。
这是一个柱形的水池,由厚厚的防弹玻璃构筑成,顶端和底部都是银色的不知名的金属。
而里面关着的,赫然是阿舒尔,他脖子上还被一条银色的锁链给拴住接在了水池的底部,用于限制他的活动。
并且在他的胳膊上捆绑着一根注射针,缓慢注射着适量令他持续性昏迷的麻醉剂。
毫无疑问,这个水池是希莱亚准备的,或许还是他提前就准备好的。
因为剧情大纲提到过,希莱亚的家族就是研究人鱼这一神秘海洋物种的,甚至他们家族还拥有一副人鱼的骨骸。
阿舒尔就安静地悬浮在海水中,精致的眉眼紧闭着,但眉头微蹙,显然是昏迷前他的心情并不畅快,甚至可以说是充满着愤怒与憎恨的。
齐璨还是第一次,面对着如此毫无戒备安静的阿舒尔。
以往在亚兰斯海里,展现在她面前的阿舒尔,永远是那样的强大。
齐璨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好像也被注射了麻醉剂一般,差点没站稳直接摔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发出动静吵醒了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水池前仔细地察看阿舒尔的状态。
近距离的观察,齐璨才发现阿舒尔那条银蓝色的鱼尾,简直比神话故事里描述的还要漂亮,在池水中晕染开朦胧的光泽。
仔细一看,齐璨看到阿舒尔身上有不少伤口,特别是脊背上居然还镶嵌着两枚虎鲸的牙齿,因为他自己无法取下,所以即使人鱼的愈合能力极高,但他也没有办法使得伤口愈合。
他指间前不久被玻璃划开的伤口已经好了,看不见任何伤痕的遗存。
就在齐璨目不转睛地察看阿舒尔的伤口时,那双眼无声地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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