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方若儿这才娇娇怯怯地从刘氏怀里扬起了头,携着郑心柔的手,踩着婀娜的步子往大国寺的后院去了。
郑子安本不想作陪,可黄氏在侧不住地拿眼神瞪他。
想到方才母亲奉承镇国公夫人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的心便纠作了一团。
父亲死后,母亲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将自己拉扯大,他寒窗苦读了十年,为的也不过是有朝一日能为母亲挣回诰命来,让她不必再低声下去地讨好旁人。
郑子安叹了口气,为了不让母亲为难,便跟在方若儿和郑心柔身后往大国寺后院走去。
另一处的苏一箬虔诚地磕完头、上完香后,便将攒下的积蓄从主持那儿换了张佛手牌,那佛手牌价值不菲,且要用红线挂在后院的那棵百年杏树上。
苏一箬谢过主持后,便端着那佛手牌往后院走去,明儿见后院的方向尽是游人香客,便道:“姑娘,若是后院有外男可怎么好?”
苏一箬用手心摩挲了佛堂,笑道:“无妨,咱们避着他们些就是了。”
好不容易才来了一回大国寺,她定是要替老太太将这些菩萨观音都拜个遍,以祈求她老人家能身体康健,福泽深厚。
主仆两人从廊道走到后院里,便见一大片幽静青翠的竹林遍布在廊道两侧。
苏一箬自小便极爱竹林,一时见到这般别致的景色,便立定贪看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却不巧撞见了从竹林凉亭内一前一后走来的方若儿、郑子安、郑心柔三人。
方若儿未曾第一时间发觉苏一箬,她只顾着和郑子安说话:“子安哥哥,这竹林的景致也只是一般般,不如我家府上的那一片林子,你说是喜欢……”
话未说完,她便发觉郑子安冷峻的眉眼陡然一松,黑亮的眸子流转着喜悦之意,仿佛千年冰川在一夕之年消融了个下来。
顺着郑子安的视线望去,方若儿这才瞧见了廊道那一头淡妆素容的苏一箬
和她胸前鼓鼓囊囊的那一团。
方若儿沉下了脸,盈着笑意的眸子里蓄满了不虞和嫌恶,以及心底仿佛浸在苦水中的酸涩之意。
作者有话说:
男主: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不对,老婆的全家好像包括了我自己qaq
第6章 吻
“我叫赵予言。”
郑子安并不知方若儿心里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他只含笑上前与苏一箬道:“表妹,你是在注音殿里拜的佛?”
苏一箬回想了一会儿那佛堂的名字,便道:“不是,是在注音殿旁边的那间小佛堂里。”
方若儿和郑心柔这才往前走到郑子安身后,听得这话后,郑心柔忍不住奚落起了苏一箬,“来大国寺上香,竟连佛堂名字都不知晓?可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一箬闻言颇有些窘迫地垂下了头,自她寄居在郑家后,三位舅母便不大爱带她出去,大国寺也只来过一回而已,这些佛堂的名字她是当真不知晓。
俗话说得好,心诚则灵。
她连观音菩萨住着的佛堂名字都不知晓,会不会不算诚心?
苏一箬是当真犯起了难,搭在胸前的两只手忍不住交缠交织在一块儿,平白露出几分憨态可掬来。
郑子安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比旁人更生动灵巧几分,这般窘迫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也可爱的很儿。
他忍俊不禁道:“不必担心,记不得也不要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旁的方若儿听了心中愈发怨恨了苏一箬几分,只恨不得上前去在她扮无辜的脸蛋上扇上几巴掌。
郑心柔也瞧出了方若儿的不虞,便上前去拉扯郑子安,嘴里说道:“哥哥,你跟她在这白耗什么功夫呢?我们快去东边的竹林看看吧。”
苏一箬也垂头丧气地与郑子安说道:“表哥和表妹若是有什么事要忙便去罢,我再去佛堂里祈福一番,这一回定要弄明白那佛堂的名字。”说罢,便也不管郑子安的答复,和明儿循着来路绕了回去。
郑子安挽留的话语梗在了喉咙口,见苏一箬离去的背影这般仓促,便也只得无奈地目送着她离去。
方若儿将心里的苦涩压下,勉强笑着对郑子安说道:“子安哥哥,我们去东边看看罢。”
郑子安指了指西边竹林里的凉亭,颇有些落寞的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歇一会儿,一会儿来寻你们。”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苏一箬似乎误会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和方若儿一块让她沾酸吃醋了?
方若儿闻言,脸上的笑意僵作一团,幸而郑心柔极会看眼色,只听她笑着打圆场道:“哥哥昨日没睡好,许是累了。若儿姐姐,咱们就让他歇会儿吧,一会儿再罚他陪我们逛竹林。”说着她便亲亲热热的攀住了方若儿的胳膊。
方若儿再喜欢郑子安也是个姑娘家,总不能孤男寡女的要硬留下来陪着郑子安,她便只能沉着脸,被郑心柔拉去了东边的竹林。
“若儿姐姐,你别往心里去,哥哥待那个苏一箬有些不同也是应该的。”郑心柔觑着方若儿阴沉的面容,如此说道。
方若儿闻言,好不容易压下些心中的恼火,便问道:“这话是从何说起?”
“我父亲早亡,我那个妹妹是遗腹子,哥哥极为疼爱她,可谁知两岁上头我那个妹妹竟夭折了,那苏一箬生了双和我妹妹极为相像的眼睛,哥哥这才……”说到后头,郑心柔已是双眼通红的哽咽出声。
方若儿听了这话后,果真将方才的不虞淡忘了些,心里只涌上些心疼之意,一时又觉得郑子安果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郑心柔眼瞧着方若儿相信了自己编的瞎话,便愈发笃定地说道:“那苏一箬又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非要跟着我们来大国寺上香不说,整日里还缠着哥哥不放,幸而哥哥只将她当成了妹妹……”
说话间,她便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了苏一箬身上。
方若儿听后若有所思,郑心柔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郑子安刚才那失神的表现真的能用一句“将苏一箬视作妹妹”来解释吗?
她想不明白,却下意识的为心上人开脱,只道:“原是如此,没想到这苏一箬这般厚颜无耻,我得让她长个记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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