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翠红连忙应声离去。
*
郑子息在黄昏日暮时回了郑府。
今日丁氏的目的太过明显,竟是要借着这一趟大国寺之行定下自己与丁阮婷的婚事,察觉到母亲这等意图后,他便溜出了大国寺。
因怕母亲恼羞触怒后将怒火发泄在苏一箬身上,他便让白芷去给苏一箬递个信,要她也从大国寺的后门偷偷溜出来。
他再送她回郑府就是了。
况且今日她又是跟着二房一起来了大国寺,又打扮的这般明艳,说不准就是对自己有意的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自己也可对她表明心意。
谁成想丁阮婷在发现郑子息离去后,当即便气得落了泪,趴在胡氏的肩头嚎啕大哭了起来,道:“母亲,表哥说了,他一定也不喜欢我,也绝不会娶我。”
胡氏瞧着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里气得直打颤,连忙将丁氏唤了过来,痛骂了一通后说道:“本就是你求着我们的婚事,如今却这般让婷姐儿伤心,当我们忠毅侯府的嫡女没人嫁了?”
丁氏连忙对长嫂致歉,又要去哄丁阮婷,谁知这一回胡氏是铁了心要断了和郑家的这门婚事,便道:“我且回去和你哥哥说了今日的事儿,让她定夺。”
说罢,也不再听丁氏的解释,拉着丁阮婷便扬长而去。
丁氏这才出离愤怒得失去了理智,遍寻郑子息无果后,便将矛头对准了苏一箬。
郑子息回了郑府后,听着鼻青脸肿的白芷说了白日里发生的事儿,当下便气得要去和丁氏理论。
谁知下一瞬丁氏便推开门闯了进来。
郑子息便拍桌而起,迎着丁氏冰冷的目光,抗辩道:“母亲该怪我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去,为何要去□□她?”
丁氏当即便是两巴掌扇了过去,扇得郑子息左侧的脸立时通红红肿了起来。
“忠毅侯府家的嫡女和一个无父无母的丧门星,你选谁?”丁氏声调似冰,凝着寒意的眸子里尽是威严。
郑子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左侧脸虽是火辣辣的疼痛,可他心头竟然掠起了些痛快之感。
母亲就该这么打他,再用力些,活生生地把打死了,他便不必再做这可怜虫般的傀儡了。
郑子息轻笑一声,目光瞥到梨花木桌上的瓷制茶壶,便勾着笑将那茶壶放在了丁氏跟前,癫狂一笑道:“巴掌才多大力道,母亲该用这个砸我才是。”
丁氏见他面有癫疯之色,心内的怒火便愈发高涨,料定了他是在拿捏自己,便厉声道:“你当我不敢?”
话音甫落,郑子息便在一瞬间拿起瓷制茶壶往自己脑袋上重重砸去。
瓷器与脑袋相撞发出些清脆的声响,碎片划过郑子息的脸颊,勾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丁氏被这等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而眼前的郑子息半张脸浸在血泊之中,竟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对着丁氏粲然一笑道:“够了吗?母亲。”
说罢,便往外跑了出去,独留丁氏一人吓得瘫倒在地。
*
左清院内。
明儿与月儿在廊道上踱步了良久,见正屋里头仍是没有半点响声,便叹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姑娘连晚膳都没用。”
月儿也是愁容满面,仰头望着满天星光,道:“姑娘的那颗救星在江南呢。”
明儿垂头丧脑地附和了一声,也道:“若是赵小哥在就好了。”
里屋里的苏一箬正和衣躺在床榻上,心里念的都是旧时与祖母承欢膝下的回忆。
思绪飘到今日的大国寺之行。
眼底的热意又涌上了上来。
就差一点点。
她就能为祖母立下牌匾,不再让她无家可归,终日飘荡了。
只差一点点。
白日里丁氏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如今想来,苏一箬仍是难受的心头憋闷不已。
她知晓,寄人篱下就是该乖巧和顺。
也知晓,要讨好三位舅母才能在这郑府内有一足之地。
可她也曾是被祖母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人。
也会觉得委屈和难过。
如今祖父祖母没了。
她也成了世上无家可归的浮萍。
苏一箬擦了擦眼角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
将那只小奶猫放在怀里闷声抽泣了起来。
小奶猫舔了舔她的手心,温热触感似是在安慰她。
苏一箬泪水愈发汹涌,杏眸落在眼前的小奶猫之中,想着的却是远在江南的赵予言。
她哽咽着道:“赵予言,你什么时候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