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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城里的百姓就好像接收到了某种神秘的信号,短短几天之内,大理寺就接到了数十桩状告宗室的案子,一时间焦头烂额。
宗室惶然,一股脑挤进宫里去找崇佑帝、找太后求情,扰得崇佑帝不胜其烦。
这事司空也听说了。
这是一个事先想到了的可能性,但他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大约老百姓把长荣公主受罚一事当成了天子向万民释放的一个整治宗室的信号吧。
于是,接收到了这种信号的人就纷纷开始行动了。
対此,司空也只能说一句好家伙,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也不知这些跟官家沾亲带故的权贵们这么会捅娄子啊。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当初敢欺负人,总要有日后还账的觉悟。
司空觉得,这事儿真不能赖他。
其实崇佑帝対长荣公主的处置,司空并不是那么满意的。
什么褫夺封号,收回食邑、俸禄,这些在司空看来,都不痛不痒的,还不如他亲自举着鞭子抽几下来得解气痛快。
但虞道野转头就出家,长荣公主病倒……随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却又让他感受不到报仇雪恨的畅快。
司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凤随见下仆将热水送来,便推着司空去浴房冲洗,自己站在屏风外面跟他闲聊,“最近外面有些乱,官家气还没消,我爹说让我们都悠着点儿,别去人多的地方乱窜。”
司空表示理解。
他这一出告御状惹出的动静太大,这个时候是应该躲躲风头。
凤随突发奇想,“要不咱们去岁寒山跑跑马?”
岁寒山的后山与大片的原始山林相连,再往里走就是皇家猎场,天气适宜的时候,勋贵子弟经常会去猎场附近跑马打猎。
司空犹豫了一下,大约是习惯了骑马打仗的日子,像如今这样日日关在四方院子里,他也觉得有些憋屈。
但出去跑马……时机似乎不対。
“算了。”隔着一道屏风,司空恹恹的说:“虞道野刚去了岁寒山,咱们也跟着去,让人知道了,好像这里头有什么意思似的。”
凤随就问他,“你是给自己不想出门找借口?还是真的这样想?”
他是随口打趣的话,没想到司空就那么愣住了。
凤随也愣住了,然后他就想起自从那天从大朝会上下来,司空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要说有什么心事也不像,就是一直打不起精神。
“你在想什么?”凤随问他。
司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凤随听到屏风后面水声哗啦一响,然后响起了司空的声音,“不知道。”
司空叹了口气说:“大约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的就是要怎么报仇吧。如今愿望实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简而言之,失去目标了。
凤随一下就明白了,他哑然失笑,“司空,你又钻了牛角尖了。你不是总说要公私分明?怎么你忙完了私事,公事就放着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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