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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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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受了褚翌一点恩惠,心里便想着回报一二。

她手里有一块青田石,是褚秋水的收藏,因为形状不整齐,卖不上价去,后来见她喜欢,便送给了她。

青田石虽然不如寿山石鸡血石那么有名气,却也石质细腻清脆,是刻章的好材料。

石头有了,刻刀也有了,要刻些什么内容呢?随安犯愁。

要是送情人,可以刻个“比翼双飞”,送文人刻个“博学悠远”,褚翌既不是她的情人,也不是个好文的人,要是真刻了这些,说不定能把自己踹湖里……

思量了很久,才决定刻个“鹰击长空”。

褚帅今年都六十多了,虽然屡次获胜,但也同时说明朝中无将,后继无人。据她所知,褚家儿郎上战场的极多,成名的却少,大爷受了伤退下后便在家荣养,二爷三爷都死在战场上,六爷八爷现在随父出征也不过是小将,就是七爷跟九爷,听说小时候也被带上战场过,不过老夫人强势,把人又叫了回来而已。

七爷还好说,已经成亲,又有了秀才功名,有平郡王照拂,前程怎么也不会太差。

九爷这些年却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当大将军。

随安为自己的“投其所好”沾沾自喜了一刻钟,然后便决定动手。

她这里刚挽起袖子来,莲香就带着小丫头匆匆来了。

随安刚要出去,被武英堵在门口悄声道:“九爷让姐姐学着些。”

随安撇撇嘴,站在窗边看着莲香,听她说话。

“春兰打小就在咱们院里长大,最是个热心好动的,这次也不光要怪她,随安转身走的急,又没躲开,这才撞上的……,春兰已经知道错了,奴婢带了她来,随安妹妹任意处置……,只要妹妹消气。”莲香提着裙子袅袅行礼,话说的不疾不徐,让听话的人觉得她的话里透着万般的无奈跟委屈。

春兰跪在后头,眼泪流的情真意切:“九爷,奴婢真不是故意的,随安姐姐有学问,奴婢看着就想亲近,这才抢了芳儿姐姐的差事帮着上茶……”

褚翌搁下笔,瞟了一眼耳房那边,漫不经心地对莲香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锦竹院的大丫头,小丫头们不懂事,你教导了就是。”

莲香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敛了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九爷教训的是……,只是奴婢叫了随安妹妹过去,本也是想着大家都是伺候九爷的,九爷好了,奴婢们才能好……没想到随安妹妹推脱了不说,还告诉了林姑娘,奴婢是想着,咱们一个院子里头,无论怎么闹,那都没有外人,叫林姑娘知道了,显得奴婢们无能不说,看我们笑话,也给九爷丢了脸……”

褚翌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既然描不好那花样子,怎么就把活接到手里?”

莲香怔了怔,有些不大自然地回到:“老夫人那边忙的翻天覆地,人手不足,奴婢想着为老夫人分忧也是为了九爷分忧就……,都是奴婢的不是。好在林姑娘肯帮忙,说多半日的功夫就能描好,奴婢们熬熬夜也就做好了。”

褚翌道:“既如此,你且回去,把衣裳做好了是正经。”

莲香脸上一喜,继而迟疑道:“那随安妹妹……”

“林姑娘去老夫人那里,喊了她作陪,不知道去哪里野了,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就行了。”褚翌说着就重新抬了笔写功课。

莲香不敢再打扰,再说她要说的也已经说完,自忖没什么遗漏,便使了眼色叫了春兰起来,两个人齐齐告退。

第十七章 妙计

随安看了手上烫起来的皮,那一块地方因为摸了药膏,里头发黄外头泛白,看着就疼,莲香只字不提把她烫伤的事,却在褚翌这里给她上眼药,话里话外说她不顾大局,把锦竹院的事情透露给外人,叫林姑娘看笑话。

武英笑嘻嘻的过来:“九爷喊姐姐过去呢,小的觉得九爷是真疼姐姐地。”

随安眼前一黑:“你小孩子家的,乱说什么呢。”

褚翌正在翻蹬那一摞功课,看见随安进来皱着眉道:“这些你写了多久?”

随安知他开始怀疑,连忙道:“奴婢的字小,写的快还写了好些日子呢。盒子里头的墨条奴婢用了四块,您写的这些就用了六块了……”

褚翌刚才那样说,只是因为写累了烦躁一下,搁下笔揉着手腕问:“你的手怎么样了,拿来我看看。”

随安连忙背到身后:“九爷,这个很丑,您就别看了。上了药过两天就好了。”

褚翌一口气闷住,难得他发善心想温存她,简直浪费自己心意。

这不解风情的呆货!

他不再强求,而是冷冷说道:“莲香的话你也听见了?跟林姑娘说又是怎么回事?”

“林姑娘问奴婢最近在忙什么呢,奴婢便说了那么一嘴,谁知林姑娘艺高人胆大,说到了老夫人跟前。奴婢知错了。”

随安恨的牙根儿痒痒,偏这事要是按莲香说的,她还真不占理。可她当时也只是推脱林颂鸾而已,谁成想林颂鸾这么热情啊!就算那只是花样子,可到底是给男子做衣裳,不是亲近的人,就该远着些才符合当下规矩吧?!

“那茶水呢?是你撞上去的?”

“不是,奴婢就转了个身。”她生硬的说道。

褚翌冷笑:“这会儿有火气了?早管着做什么去了?说你蠢你还不服?!刚才要不是我替你挡过去,你若是跟莲香对质,铁定要挨一顿罚。”他瞄一眼她的手:“到时候你的手就不是烫破皮了,五十手板子下来,一定肿成馒头。”

随安当然不服,可她也知道,要是换了自己来,没准真能被莲香带沟里,就算她据理力争,大不了那春兰挨一顿罚,莲香是不会伤筋动骨的。

想想这些勾心斗角就烦!她为什么整日里头想着如何赎身出府,还不是烦这些污糟事?!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低声嘟囔:“九爷,你说莲香为何要阴我啊?我也没得罪她啊,她还扣了我的赏钱没给呢,我也没问她要。”

“你瞧瞧你那出息,一点小事就叫你灰心丧气了?”

随安点点头:“是不想理会。最烦这些婆婆妈妈的阴私,换做我宁肯正大光明的打一架呢。”

褚翌闻言一笑,他果然没看错她。在这一方面,他们二人也算知己。

只是随安这种知己,顶多算半个,太呆太蠢了。

思忖了一会儿,循循善诱的问道:“莲香为何看不惯你,你真不知道吗?”

他问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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