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我这不是怕在家里说被母亲听见又要心疼么……”
父子俩斗着嘴,很快到了京郊的庄子上,“这庄子是我的私产,一些退下来的老兵,老家也没人,就投靠了我,这些年帮着训练了一些人,你大哥他们几个身边的一些人也都是从这里选的……”
褚翌认真听着,不时的问一句:“这些人是从哪里选过来的?”“还有家里人么”“现在是良籍还是奴籍?”等等之类的话。
褚太尉答的不全面,嫌他啰嗦:“你想知道啥,等见了自己问。”
下了车叫了庄头,“把庄子里好手好脚的十六岁到三十六岁之间的年轻人都喊过来,我给你九老爷选几个人。”
庄头是个相貌丑陋,身材中等的老头,抿着唇沉默寡言,听了褚太尉的话也没回答,只点了点头就拖着一条残腿走了。
若放在往常,褚翌肯定觉得他太不知礼,经过外头一趟,也算是知道些人情世事,只看着他的背影不说话。
庄头走了不足一刻钟,褚太尉跟褚翌也才到了庄子正院,庄头找的人就都到了。
齐呼啦的一下子来了五六十人,都是青壮,穿了一样的短打衣裳,面容干净,透着一股精气神儿。
褚太爷见褚翌面露惊喜,心里略得意,这个庄子有几百亩地,这些人虽然是奴籍,可也允许他们佃庄子上的地种,平日就当成佃户,真到要需要人手的时候,随时都能够奴籍转军籍。
“既然是给你的人,这人怎么选,你自己拿主意。”褚太尉看着褚翌道。
褚翌点头,转身上一步台阶,他个头本就高,现在站的位置更是能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过了一会儿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才开口:“想要跟着我上战场,挣一份军功的站出来!”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瞬间都抬头看向褚翌。
褚翌不惧人看,他身材高大,相貌集中了父母的优点,自有一番独特的神采,自信像是胎里带出来的一样,相由心生,又兼肩宽腿长,看上去就是一个性格开朗,胸有成竹的人。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成事不在年少,他的相貌很给人一种信服感。
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有三十多个人站出来:“愿效忠九爷!”
其他人还想观望,就热切的盼着褚翌再说点什么,不料褚翌一挥手:“行,你们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褚太尉暗暗点头。
这些观望犹豫的人之中未必没有好手,但是这些人一旦思虑的多了,上了战场,褚翌也不能如臂指使。
选择效忠之人,不是行军布阵用计策需要斟酌又斟酌,而是要当断则断,如此到了危机时刻方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也是一个眼缘,一眼相中,剩下的尽可不用。
这留下的一些人,褚翌也没用上来就训话,而是让大家围坐了起来,不用褚太尉指点,就开始问一些诸如:“你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个兄弟,兄弟们在做什么?姐妹们多大了?”等等,话开了家常。褚太尉间或搭腔几句,完全沦为陪衬。
同一时间王家外院,王子瑜在书房一口气写了十张大字,搁下笔方才看见武英,笑着道:“过来等了很久了吗?怎么不使人通报一声?”
表少爷谦逊有礼,武英也是喜欢他的,就笑着行礼道:“才到不久。”
王子瑜见他鞋子上有泥土,就问道:“你上午去哪了?鞋子上还沾了泥。”
武英脸红,他听了褚翌吩咐,一大早的就雇车让武杰送褚秋水回家,可褚先生又开始哭了起来,武杰宁肯去锦竹院要九爷的月例银子,也不肯送褚秋水,没办法只好他跑这一趟,匆匆忙忙的来回,连口水都没喝。
不等他回答,王子瑜就转身:“过来咱们去东边说话。”
第六十一章 端倪
坐下后,王子瑜看了一眼武英,就吩咐人:“拿些点心跟茶水过来。”
武英忙道:“小的能在表少爷跟前有个座儿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哪里还敢吃茶。”
“没事,你是九表兄跟前得力的,再说这是过来替我办事,先垫垫肚子再说话不迟。”
不一会儿茶跟点心都送了过来,武英侧着身子塞了几口点心,又灌了一碗茶,总算肚里有底心不慌了,就问:“表少爷唤小的过来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年前表兄送了我一些诗笺,我这次出去,行李散落了,诗笺也找不到,就想问问表兄哪里还有没有,若没有,再帮我制一些可还使得?”
武英一听就知道诗笺是随安制的那些,可随安不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制,他踌躇道:“诗笺是九老爷的丫头随安制的,若在平日只是小事,可现在随安姐受了伤被安排到庄子上养病,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不能够给表少爷制作诗笺了。”
王子瑜见他说的犹豫,心中一跳,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在华州的时候,我听表兄说随安的爹进了褚家,他呢,会不会制?”
武英哪里想到他的那些弯弯绕绕:“应是不会吧,再说就是会制,他也回家了啊!”
王子瑜脸上露出笑容:“不是大事,等随安好了回来再说吧。”
这话一说出来,武英的脸色就黯淡下来,他也不知随安能不能回来了。
王子瑜心中有数,见状就道:“算了,今儿这话当我没说,你回去也别跟表兄说,免得他烦心。”
心里越发的认定当日随安不管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掳走,她不愿意回褚府都是真的。
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喊了自己的小厮小广送武英出门。
小广跟武英也算相熟,武英就笑着问他:“怎么不见表少爷的侍卫顺大爷?”
小广不疑有他:“今儿一大早就送东西到富春的庄子上了。”
“我就白问一句,是昨儿也没见他跟表少爷一起回来,还当他……,嘿嘿,那个在战场上受伤了呢?”
“那哪里能够?!”小广对小顺很是推崇,举起大拇指道:“顺大爷的功夫也是顶呱呱的,就是十来个贼人,那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昨儿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晚……”
武英回去把小广的话跟褚翌说了,褚翌也没觉出哪里不对,拧着眉问;“他叫你去作甚么?”
武英知道这会儿提随安的事会惹他心烦,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褚翌皱着眉头在屋里走了几圈,突然停住脚步:“你说他还问了随安的父亲?他还真是……,不对,你跟我说过,褚先生接了谁的信,要去投靠谁来着?去哪里?”
武英道:“是他的一位姨表兄,说是在富春……”说到这里,他一下子顿住,“小广说小顺也是去了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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