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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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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委婉点?”

“他又不识字,些许认得几个,还不会写,我说的委婉了他听不懂。”褚秋水抱怨道:“我是你爹,还是他是你爹,你怎么为了旁人来数落我?”还委屈上了。

随安只得投降:“好好,总是你有理。”说了一阵子闲话,想起自己的打算,就拖着腮帮子问:“爹你出来好几个月了,有没有想家?”

“不想,这里比乡下好多了。”褚秋水想也不想的回答到。

随安点头,将来要是找女婿,大概还要找个性子跟宋震云差不多的才行。

“对了,我碰上李松了,他给人走镖,不料陷到栗州,困了好几个月,险些丢了性命。”随安想起李松,就对褚秋水说道。

褚秋水对李松的好感肯定比宋震云好,毕竟李松代替随安照顾了他许多年,情分非比寻常,在他心里,李松大概是仅次于随安的存在了。

“他回到家了吗?那我得回去一趟看看他。这孩子吃了苦头了。”

“跟着班师的大军,这会儿才走了不到一半路,估计腊月里头能到家就不错了,他想投军呢。”

褚秋水立即道:“投军不好,有生命危险。”

随安:“……”实在没啥好说的了。

过了一会儿,说不清是赌气,还是为那些浴血沙场的兵士叫屈,她高声道:“将士保家卫国,在沙场上流血流汗,才有后方安稳,我没觉得投军有什么不好,我也想去上阵杀敌!”

褚秋水当成是她赌气,连忙低三下四的道歉:“对,你说的对。”

随安反而上来脾气,一拍桌子:“我说我要去投军,你觉得怎么样?”

“挺,挺好的,呵呵!”褚秋水赔笑:“你可以去试试,就是恐怕人家不会要你,再说我听说那些兵士常常一年半载的不会洗个澡,身上还有虱子……”剩下的话在随安的瞪视之中渐渐吞回肚子里头。

褚秋水有时候糊涂,可要是精明起来,也挺一针见血。

随安那样想想,却是任性了,要知道当下的社会形势,若是让女子从军,就是男扮女装,也是颇多艰难,这艰难不仅来自外部敌人,还有一同作战的将领士兵。

她隐隐的那点冒出头来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就是妄想。

这种事不是那么好想的,所以想通的时候也就不那么沮丧绝望,再说,体会绝望的滋味,她初初穿越过来的时候,不是已经体味了个够本?

她生这些妄心,不过是在军营中感受到那种昂扬气概跟肃谨的氛围,回忆起前世自己的梦想,因而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父女俩对坐说了许多闲话,等过了午辞了褚秋水出来,才走到褚府门前的街上便发现有小黄门从褚府侧门里头出来。

徵阳馆里老夫人正对了徐妈妈说话:“这李氏也算有些本事,新婚第二日,太子便如此为她做脸,也不知太子妃作何感想?”

徐妈妈道:“太子宫里什么如花美眷没有,李氏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却也等闲拔不了头筹。再说咱们家跟李家也未交恶,这为李氏娘娘若是知道好歹,应该不会来招惹我们。”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态度

老夫人却因为心里存着李家要拥兵自立的秘密,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打发徐妈妈亲自去前头:“看看老七在家吗?”

褚钰来的挺快:“母亲找我?”

“老八回来就要成亲的,你这段日子就不要往外头跑了,德荣若是想娘家,好生打发了人伺候着她回去,可你得为家里出出力,还有你九弟的亲事,我瞧中了几家,你在外头认识的人多,帮我悄悄打听了。”

褚钰一一的应了,又道:“儿子的上峰闵大人的父亲要过六十大寿,打听了他从来喜欢吴先生的花鸟画,儿子淘换了许久并没有折腾到手,仿佛记得母亲这里有一副来着……”

老夫人听了点头:“这是正经事,你很该早些来回我,便是我这里没有,回你外祖家扒拉扒拉许能找出来。”喊了紫玉跟棋佩去查自己的库房单子。

不一会儿棋佩来回:“老夫人早些年倒是有一副,不过后头给了九老爷。”

老夫人略一沉吟:“看看随安回来没有,若回来叫她找出来拿到我这里来。”

随安恰好回来,听了棋佩传话就去锦竹院找武英武杰开了褚翌的库房,翻出这幅花,带到了徵阳馆。

褚钰看了就笑道:“不错,这应该是吴先生最为得意的一副,不想竟在母亲这里。”心里却想,自己在外头折腾许久,亏了妻子给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母亲这里的好东西竟都便宜了老九,便道:“等九弟回来,我可得寻他好好的翻腾翻腾他的库房,这些东西他都不稀罕,白放了可惜。”

老夫人当了随安的面啐他:“你是兄长,眼睛盯着弟弟的一点子东西,羞也不羞,你先扒拉扒拉你岳父的库房不迟。”

褚钰脸上不好意思,目光瞥见随安在偷笑,连忙问道:“随安你回来了?九弟可还好?”

随安想着刚才褚钰说的话,就为褚翌有点抱屈。

再者褚翌的性子,亲爹娘能给的东西,亲兄弟不一定能给,等他回来晓得了,不一定怎么刺撸自己,她这也是担了风险的。

就道:“九老爷的身上颇多伤口,军中伤药多以霸道见长,好了外头,内里却一直欠调养,因此九老爷一直卧床休养了许久才能起的来,当初在战场上也是六老爷八老爷合力将他抱回去的……”

褚钰听了果真汗颜,连忙对老夫人道:“九弟这次真真辛苦了,我这就为他去打听那几家女儿如何,定给他找一个温柔贤淑,夫妻俩能够琴瑟和鸣的好媳妇!”

老夫人点头,打发他走了,随安没等她开口就连忙行礼道:“禀老夫人,刚才奴婢的话未说完,九老爷临行前已经大好,多亏了老夫人准备的药,婢子拿给军医看过,军医也都说好,内服外敷皆是上品,分别的时候,婢子已经教给了九老爷的两个亲兵用法,内服的药是早就停了的,外敷的药倒是日日的用着。九老爷不耐烦,婢子便道老夫人看了要心疼,他便……也应了。”

老夫人点头:“嗯,起来吧,我不怪你,这也是你的忠心。”

随安想着,现在这机会也是难得,不如自己说几句心里话:“老夫人,婢子这一遭,确实开了眼界,不光如此,婢子在栗州还遇上了自己的一个同乡,他是到栗州走镖的,不行遇到東蕃掳掠,被困在栗州不说,若是九老爷没有接了战书,一举攻下栗州,说不定奴婢的同乡就死在那里了,奴婢瘦是因为不惯水路,可他瘦骨嶙峋,则是因为東蕃将粮食都抢走了,每日只给他们一口食物,留着性命是想让他们将秋粮收了……”

“奴婢的同乡便想要投军,对九老爷更是感激不尽,婢子只恨自己怎没投生为男,若是男儿,做个给九老爷牵马坠蹬的小卒子,也是甘心了。”

“可惜婢子生而为女,只好在心中日日祷告保佑九老爷能平平安安,不光婢子如此,听说那栗州老幼也有画了九老爷的画像,供奉在家里的。婢子就想着,自己没有大本事,可管住自己的嘴,吃了全素……总应该能够做到。”

老夫人不料她竟果真有那般心思,现在听了她的话,心里虽动容,却也一时为难。刚才褚钰临走那句替褚翌打听未来妻子的话,说出来未尝不是想刺刺随安,可谁想到随安竟是真无意做通房姨娘。

叹了口气,打量着她上下一身的素淡衣裳,形容虽然清瘦许多,可精神看着倒是还好,想了想便亲自下榻,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道:“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一向喜欢,就是老九,待承你也自与旁人不同,你有这份心思,可见难得的是个忠仆义仆,然上天既然叫咱们作了女子,便也有自身的担负责任,主持中馈这些你虽接触不到,但伺候好夫君,生儿育女,却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正途……”

随安心凉了半截,知道再说旁的,自己便成了离经叛道,而离经叛道,那可是会要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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