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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看果然皱眉,端了茶,示意卫甲告辞,可卫甲并不懂内院的这些规矩,还在认真的打量着要是卖了这些屋里东西得值多少钱?

随安几乎怀疑眼前的卫甲换了个芯子,低咳一声,丢了个眼风给他,示意赶紧滚蛋。

卫甲被这个眼风一击,浑身如过电一般,机灵劲儿倒是回来两分,连忙低头告辞。

他一走老夫人就不满:“老九身边怎么这么个蠢人伺候么?”

随安垂头,见老夫人将刚才那张纸拍在桌子上,连忙道:“老夫人容禀……”

话没说完,被老夫人抬手止住,“锦竹院收拾的怎么样了?”

“里外都收拾了一遍,连书房那个院子也打扫整理了。”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老夫人抬手给了她。紫玉本要同去,被徐妈妈叫了过去:“去大厨房看看,老爷们的庆功宴上的菜品准备的如何了。”

随安见后头跟随的人都离了好几步远,便轻声道:“婢子那日救了九老爷,实乃巧合,九老爷的坐骑力竭,正好婢子牵着一辆马车学驾车,九老爷的马就停到婢子马车前头,那匹母马是婢子借了旁人的,因九老爷不欲让旁人发现他,婢子只好将马还了回去,又要安抚九老爷的马不要出声……,婢子去栗州的时候,九老爷也没提此事,谁知回来上京,竟想了起来,婢子当时是无奈之举……”本是玩笑话,却偏她说的正经不过,老夫人本想笑,看她一张俏脸毫无表情,也笑不出来,只好摇头道:“估计是心血来潮,算了,这事也不能算你头上,他要是再同你计较,你叫他来找我。”

“婢子是老夫人的人,九老爷一贯孝顺您,又怎么会为难婢子。”随安更是正经。

她这番模样,倒不好叫老夫人再说什么。但相比刚才,心里还是多了几分满意。

锦竹院也到了跟前,老夫人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叹道:“年年时时的给他收拾,他哪里在乎过这个?”

“老夫人慈母心肠,九老爷定是在乎的。”随安笑着道。

褚翌孝顺是真的,虽然早年不爱读书,但也对老夫人从无违逆,否则老夫人也不会如此疼他,都超过了七老爷。

而且,褚翌并不是个天生喜欢谋略的人,可他有胆识,这样的人,落在老夫人眼中,就成了赤子心肠还特别才能卓绝,是怎么看怎么好,十全十美。

第一百五十一章 磨镜

天下父母心大抵都是如此。

可越是这样,随安就越不想去想嫁人的事情,她伺候老夫人,还有着对褚翌的一点救命之恩,就着老夫人眼中也是只看到褚翌做的对,褚翌做的好,时不时的敲打试探她……

这要是以后她嫁了人,上头的婆婆十有八九也不会多么宽和,说不定还要立规矩,日夜要媳妇在跟前伺候,——她伺候褚秋水,那是因为褚秋水是她亲爹,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她可不想去伺候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就算那人是自己相公的母亲也一样!大不了她不嫁人!

说白了,那男子再好,婆婆不好,她就不会嫁,要是那样,还不如永远留在褚家打工,起码褚家还有不菲的月例发给她呢,可现在这世道,婆婆不要儿媳妇的钱就是好的,想给儿媳妇钱,那可有的等了。

她不想做这样的婆婆,更不想要个这样的婆婆!那还不如独身一人的好!

随安钻进了死胡同,却偏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立即对结婚生子伺候婆婆公公相公那一套认了怂,看见棋佩就哀哀的靠了上去,把着她的手道:“姐姐,我觉得自己是病了,还不会好了,要是以后我没了,还要麻烦你把我攒下的银子给我爹捎过去……”

棋佩一惊忙问:“你觉得哪里不好了,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

随安就垂了头,期期艾艾的道:“我发现我同其他的姐妹们不一样,她们谈论起哪个贵家公子,说的两眼放光,小鹿乱撞,我小时候觉得那样的感情陌生,可我现在大了,看见那些男子,觉得像兄弟一样,就像武英武杰,亲近是亲近,可似乎是兄弟之间的那种亲切,姐妹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怦然心动,两腮发红,我憋都憋不出来,反倒是看见姐姐妹妹们那样,心里觉得好生喜欢……”

她说着,就如猪八戒看见女妖精一样,想往棋佩身上扑。

然后扑了个空,棋佩先是笑,后来笑不出来,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毛骨悚然。

匆匆丢下一句:“死妮子,你这是魔障了!”

随安立即点头,说着话就要拉她的胳膊:“姐姐说的是,我这病儿估计是没的救了……”目光可怜兮兮。

棋佩终是落荒而逃。

随安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着她匆匆跑到前头,然后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次哀怨,当初怎么没能穿成只公的。

这个世道,女子太难。有太多的付出,却难有回报,不光如此,还要受到世族规矩的苛刻。

接下来的几日,棋佩对随安时不时的就看上一眼,等听到随安对旁人说自己不去看大军入京的时候,坐不住了,当着众人就说随安:“不行,这次带兵回来的可是九老爷,你这个九老爷的大丫头不去,那怎么行?”

随安真不想去,可还是被迫去了。

街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随安随着紫玉等人侯着老夫人去了早就被包下了一个月的永乐楼,这是距离大军进皇城最近的一个酒楼,两间屋子包一个月就需八百两银子。

说起来,褚翌带军得胜这事,京里不少人吃惊,更有不少人扼腕。

若是大梁军步步为营眼瞅着就要旗开得胜,那京中的许多贵家子就可以去边疆锦上添花,因为出身的关系,总能捞一些军功,这样的功劳只是辛劳在旅途中,却不用十年寒窗苦读或者受沙场性命不保的风险。

可褚翌这胜仗,是险之又险,胜得出人意料之极,因此许多军功竟是没被京城的贵家少爷们捞在手里。

就有人腻腻歪歪的说褚翌的不好。

林颂鸾的小叔子刘桐宇从小不喜欢念书,刘家本有意让他也沾些军功,没想到刘桐宇这厢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边疆,褚翌那边的胜仗已经打完了,栗州也顺利收复。

林颂鸾的相公刘琦鹤又一向巴结刘桐宇,所以就顺着刘桐宇的话在外头说褚翌的不好:“我岳父大人从前教过这位,说他最是不学无术的,学问连我娘子的一半都比不上……”这话说得着实不着调,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将自家娘子跟一个外男做比对,不管是夸赞还是诋毁,都忒不是个事。

所幸刘琦鹤的不着调也是众人皆知,大家也都习惯了,你越性的说他,他反而会更上头,因此众人只是听了他一个人大放厥词,却没有制止的。

可刘家今儿定在这永乐楼的二楼雅间,不巧隔壁就是平郡王的雅座,褚太尉进了宫,褚钰就过来陪岳父,听了这话,当即就要起来发作。

平郡王伸手按住他的胳膊,淡淡道了一句:“何必为了一只老鼠伤了玉瓶。”看了自己的侍卫一眼。

等大军进城的时候,刘琦鹤下楼入厕,没站稳一头倒插进了茅坑。

当时街上鞭炮声,铜锣声,百姓喧闹声,比过年还热闹,他的小厮也伸着脖子往外头看,等回神,只瞧见刘琦鹤的两只脚在粪水上头了。

那小厮先呆后惊,总算记得自己的责任,急忙一边呼救命,一边去拉刘琦鹤。

林颂鸾虽然在屋里不叫刘琦鹤近身,可在外头,她是刘琦鹤的妻子,刘琦鹤出了事责无旁贷,别人听说出事的是刘琦鹤,都偷偷拿了帕子捂着嘴偷笑,林颂鸾却不能继续坐在席上。

结果她一下楼就看见他正从嘴里吐粪水,顿时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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