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2)
卫甲跟卫乙不远不近的缀在他身后。不敢远离更不敢靠近。
虽然离开,可胸腔里头汹涌澎湃的怒火还是让褚翌变得阴毒而刻薄。
锦竹院住了个林颂鸾,他就是跟褚随安两看两相厌,也没道理为了气褚随安或者报复褚随安而委屈自己去将就林颂鸾。
书房院子里头有褚随安,他更不愿意再回去。
可去徵阳馆?在女人这里受了伤去找母亲获得安慰么?他还没有那么幼稚!
褚翌一时变得茫然而无措,武英从二门拿了封信匆忙跑了进来。
看见褚翌忙绕了回廊上前,行礼后将信奉上:“爷,栗州来信。”
褚翌接过来打开一看,看完一下子握在手里,“走,去父亲的书房。”
到了书房,褚太尉被太子接进宫还没有回来。
褚翌坐在太师椅上,脑子里头的注意力被褚越送来的消息占据转移。
李程樟果然跟東蕃早有勾结,要不是他让褚越盯紧了,都险些错过,而这次发现的事情也是因为李程樟占据肃州后有些大意。
東蕃自上次大损后,没有卷土重来,而是被李程樟重金周济着粮草兵马。
李程樟的想法很简单,等朝廷的兵马过来,先让東蕃的顶上,这样有损耗,也只是损耗些财物,并不损耗兵力……
他想的出神,连褚太尉回来都没有发觉。
褚太尉年纪虽然不小,但往日都极有自信,是一向不肯示人以弱的,这次回来却是扶着常随的肩头进的屋子。
第二百零四章 密语
小厮推门的声音惊醒了褚翌,从书房西次间也就是他坐的位置看过去,正好被屏风挡住。他正要起身,就听见褚太尉略带了些浑浊的声音沉沉道:“放下茶水,都出去,把院门关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褚翌刚要张口喊父亲,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道:“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太爷过来看看?”
竟然是宰相韩远铮。
父亲是太尉,虽然与韩远铮相交莫逆,可两个身在高位的人并不多么频繁来往,像这种登堂入室的机会就更少了。
可听这两个人的话语,分明是同时从宫里出来,韩远铮是直接过来褚府的。
褚翌已经站了起来,刚想出去看看父亲,就听褚太尉道:“我没事,就是生了些闷气,我能有什么事?我是担心朝廷兵马……”
韩远铮叹了口气:“朝政如此,皇上仍旧不肯出关,你还不知道吧,竟然递了一句话出来,说天道应有此一劫……什么天道,分明是李程樟狼子野心!”
涉及朝政,褚翌突然就冷静下来,他一出去,打断了这两人的话不说,说不定韩远铮原本想说的话也不会继续说了,要知道,韩远铮可是从前不肯说太子一句坏话的,就更勿论这样在人身后非议皇上了。
想到这里,褚翌屏住呼吸,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
屋里的话继续。
“太子自然是想打胜仗的,可你看看他选的那些是什么人?人人都是一门心思的去捞军功,这岂不是把个战场当成了儿戏?朝廷如此,难道不该叫我等心寒么?那些为了朝廷跟百姓出生入死的将士又该如何呢?军功是什么?不只是荣登富贵荣华的阶梯吧?”褚太尉叹息不止。他带兵多年,若是一点私心杂念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他自问就是自己这般,也没有到太子这般地步!
要知道这朝廷这天下,可是将来的太子的!
太子难不成是想做个亡国之君么?
最后的话褚太尉虽然没说出口,可韩远铮明白他的意思,故此他也忧心忡忡:“你说的很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只有陛下才能开口阻止太子,否则由你我进言,只会让太子觉得我们是为了私心而不顾国家社稷安危……可陛下又长居深宫,轻易不可得见……”他推荐方孝盛本也有无奈之举的意思在里头,可没想到,太子选定的其他人手竟然都只是太子一系的人马,而这些人,阿谀逢迎的本事高超,真要拿到战场上,不堪一击,就是方孝盛再有本事,也不成,何况方孝盛顶多只能算个中规中矩罢了!
褚太尉皱眉思索了一阵,摇头道:“这样由着太子,必败无疑。后宫娘娘们那里,不知……可能递上话?”
“贤妃倒是见过,可是此事不成,不说贤妃一向不肯多言朝事,就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可是太祖传下来的规矩,贤妃能当的起一个贤字,怎么会去触这个霉头,何况她还有三皇子要照顾,若是说的多了,让太子反倒疑心上三皇子,虽说天家无情,可兄弟阋墙又有什么好?就是我等作为大臣,死后恐怕也没脸去见先帝了。”
西次间的褚翌听了这话,脸上就露出冷笑。
位高如韩远铮也免不了在背后说皇上跟太子,他此时倒是对卫甲跟卫乙背后说他的事少了些恼火,不过恨意不减,准备攒着等以后有机会将这两人好好操练一番。
可他听到韩远铮说起三皇子,却突然有了主意。
韩远铮又跟褚太尉说了些话,不过是想从外围弥补太子用兵的缺憾,叫褚翌说,实在是连鸡肋都不如,宰相这是老糊涂了!
等韩远铮走了,他飞快的跑到更里头的床上,假装睡了过去。
褚太尉早就看到褚翌的小厮武英在外头,还以为褚翌有什么事,唤了武英进来,听他说褚翌在里间,倒是没想到他故意偷听,因为是褚翌先进来的。
褚太尉便起身进了内间去看褚翌。
见他睡得香甜,微微有点小呼噜,就笑道:“这是累得狠了。”
出来对武英道:“叫他好好歇着。”
武英张嘴:“可九老爷说他一会儿要入宫当值。”
“蠢!他要去当值,那就更应该歇好了,歇不好怎么保卫皇宫护卫皇上跟娘娘们?!听我的没错,等他睡醒再叫他去!”
褚翌在床上听了,嘴唇微微一勾,可这个浅笑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干脆就真的躺好,翻了个身,默默思索起如何跟三皇子说叨这些事情。
天黑了褚翌进宫。
一到值房,金吾卫里头亲近三皇子的一个侍卫就急急的传了信过来,说三皇子有要事要见褚翌。
三皇子不能来金吾卫,褚翌便带着卫甲卫乙跟在巡视的侍身后假作巡视,伺机半路离开去见三皇子。
卫甲卫乙这回不能离他老远了,两个人俱都垂着头装起了鹌鹑,全然没了平日里头的灵敏。褚翌冷冷的看了他们两眼,没有说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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