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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全程目睹十七用怎样的手段,亲手把这些早准备好去死的人一点点搞到发疯,下跪磕头涕泗横流地求放过他们老婆孩子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手冷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没人比十七更会用这几个字了。
陈虎也终于看清汹涌在那张平静假面下,恨不能撕碎所有人的滔天恨意。
三天里他和徐章等人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七小时,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凌晨他疲倦地路过别墅阳台,才发觉那里坐着个三天都未合眼的人。
黑暗里,只有屏幕和青年的脸是亮的。
大概是累出错觉,陈虎隐约有看见一闪而过的水光。
“头儿。”
陈虎见他微微抬眼,低声汇报道:“张豹找到周蛤蟆了,他今早死在一个老情人的家里,吃了安眠药,是在浴缸里睡着被溺死的。他手机没了,所有账号记录删得彻底,但徐章查到在段小姐离开小区五小时后,周蛤蟆私下约过江一寒见面,具体有没有见面不清楚,那之后江一寒就和我们失联了。”
十七问,“人呢,找出到底在哪了吗?”
陈虎知道他问的是谁,点头,“已经查出段小姐的具体位置了,弥勒佛的爪牙很狡猾,把人运到西南边省极偏的一座山里,我们的人排查好久才终于定位,但那儿地形有些复杂,贸然进山容易打草惊蛇,他们很警觉。”
“别让他们发现。”
他声音绷得很紧,透着股阴沉沉的压抑,“所有人暂时撤出范围,监视住他们,一切行动都等天黑之后听我命令。”
从得知段天边被劫走的那一刻起,十七就明白这些无耻又狡猾的毒贩绝不可能放人。
三天,不光是和他们周旋交易,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排查部署,想办法挖出他们藏在国内的老鼠窝。
这并不容易。
对方的计划很严密,预谋已久,不惜成本死盯着一个目标,甚至下重金收买他手下的人帮忙遮掩,劫走段天边运往边省的途中,对方换了不下八辆套牌车,离开他的势力范围,所有排查在外部力量的干扰下都变得异常吃力。
所有人都知道三天已经是最短的时间,可十七仍旧感到无比漫长。
他耳机里一次又一次传来熟悉的,听了无数遍的,因为强忍疼痛而微微发抖的抽气声。
听到她努力重复绑匪要求她说出的那些话,听到她茫然地朝自己求救,却根本不知道十七到底是谁。
十七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到无法呼吸,心被刀子一寸寸绞碎,变成一滩烂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铺天盖地的悔恨中反复煎熬。
他慢慢吸了口气,扭头看向车窗外黑云滚滚的天空,狂风突然暴烈起来,整个世界压抑得恍如世界末日,陈虎低声说要下暴雨了,他忽然想起段天边从民政局离婚回来那天,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说不喜欢下雨天。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耳机里再一次响起段天边麻木顺从的声音,“对不起……求求您……”
*
段天边是被吵醒的。
她头很晕,因为太久没见光,睁开眼看到吊在天花板上的钨丝灯时还颇有些不适应,对不准焦,反应了几秒才想起自己为了离开那个臭烘烘的地下室,吃了一堆退烧药被人摁着灌水洗胃,结果中间没撑住晕过去了。
段天边慢慢爬起来打量了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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