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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变。”
除去把头发剃了,宋沅颇为可惜地望了一眼他头顶,曾经他最庆幸的便是好友出身家族不许他剃度。
好端端一个修佛的翩翩公子,若是剃了度,便是与梵净山那些大师同流了,但到底可惜了英俊模样。
他还记得那时好友与他一同滞留夏潮城查一件旧案,渡一扮作俗家公子,守在花楼门口,一身俗衣,墨发风流,讷讷红脸不知如何推拒,被大胆抢客的姑娘们拉得衣襟散乱。
渡一似乎是怔了一怔,才温声道:“是么?我倒不知,不过有人与我一般,无甚变化,还是找不见路,可惜这会儿倒是没有窗子给他破。”
一旁的小沙弥垂着脑袋瞠大眼睛,从不曾听渡一师叔这样口气的。
行止有仪,言语和畅的渡一师叔,居然也会开人玩笑的么?
宋沅倒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被好友难得的玩笑气得跳脚,如今见到故人,叫他忆起的故事已经恍如别人的故事,想起来只是笑眯了眼,眼睫直颤:“你总笑我这一回,就不要怪我在小孩子面前不给你面子,那时候你们师叔也丢脸,外衣都叫女孩子剥掉,看起来比破窗逃掉的我还狼狈得多呢。”
这样一说,七年未见的隔阂似乎顿时消弭,渡一眼眸也润上浓浓笑意:“好罢,总是你绘声绘色,那凝清宗的宋师叔找不到去处,可否大驾光临,暂且在我们...”
他几番斟酌才漫不经心说出这样相邀,不想说到一半,宋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顿时将他打断。
“宋沅!”好凶的一声叫唤,好似这个人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沅吃了一惊,怔怔回望。
来人一袭紫绀暗纹袍,长靴刺绣流光溢彩,顶头还镶着几颗硕大的亮泽宝珠,玉冠一眼可见贵重,腕上盘着一串灵珠,个个硕大清透,泛着不俗宝光,人也生得高大俊朗,眉浓目深,高鼻薄唇,端的是珠光宝气、气度不凡,只是神色不善,满脸的风雨欲来之色,英俊面孔看着也有几分吓人。
宋沅又是一怔,心说哪里来的纨绔子弟,眉目之间还有几分熟悉。
不待他问出一句,那纨绔子弟已然靠近,见他对面人,目光登时如电逼来,伸手一捉便将他手臂捉住:“随我上座!”
这位道友这是在做什么?宋沅被他拉着走了几步,一只禅杖却横空劈出,直直敲向紫袍修士手臂,杖头极重,瞧着不似玩笑,好在紫袍修士敏锐,及时回身,以巧化力,两指架住,眉头一沉似要发作。
活像只竖起羽毛、蓄势待发的禽鸟。
没等他开口发难,渡一唇角已经弯起一个冷淡的笑,低声道:“徐道兄,这是何意?”
徐道兄?在场姓徐的倒不多?首先便是东道主天心宗徐宗主。
说起来,徐宗主的独子,还与他是旧相识。
不过当时那孩子年纪不大,如今,应是长开了。
宋沅看了他两眼,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明了,缓缓松开眉头,反手轻轻握住对方手腕,唇畔重新噙起笑意:“光屹?”他记得对方从前还没有这样高壮。
如此相逢实在尴尬,他记得渡一和徐光屹不过点头之交,是不相识的。
徐光屹性情霸蛮,处事幼稚了些,常常叫人误会,其实心地不坏。
徐光屹手腕经他温热的手一握,只觉自己手腕也发烫,面上一怔,好似浑身竖起的羽毛都垂落,化作温顺柔软的装饰,垂眼粗粗望他,只觉这人模样似乎比七年前还要光彩。
他是被人劝住,几番忍耐才没能直驱凝清宗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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