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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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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任性,倒勉强可当得上这两个字,如今一身病痛,心便也被这病给缚住了……”温大娘子的眼神忽然有些遥远。

缚住心的不是病痛,怕是旧事吧?

衡玉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也明了许多。

那日她初登门,温大娘子说此前不知她是个小姑娘,故而礼物需要另备——于是之后定是打听了她的来历出身。

她的一切都不难打听,包括年幼时曾流落在外之事。

想来,这才是温大娘子想见她的缘由所在吧。

流落在外的女孩子最终回到了家中——

她的经历,或是给了寻女多年的温大娘子一些希望的。

纵然出于礼数不便提及她的经历,但见一见也是一种慰藉,这种心情她大致可以想象。

有些思念虽无声,却也沉重浓厚得叫人无法忽视。

衡玉的视线落在窗边挂着的那只旧纸鸢上。

片刻后,她开口轻声道:“晚辈近日曾对令爱之事有所耳闻——”

似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此事,温大娘子意外之余,嘴角溢出苦涩笑意:“是,还有十一日,便满二十年了。”

衡玉在心底念了念——二十年了。

按说是该放弃了。

“若大娘子还在找人,晚辈或能试着帮上些小忙。”她不做犹豫地讲道。

她本人性情执拗顽固,素来最不喜欢放弃二字——此番来营洲,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劝说放弃的话,温大娘子必然听了许多了,也不必她来重复了。

既开了口,总要说些不同的。

温大娘子一时怔住,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角:“吉画师的意思是……”

“人海茫茫,想找回一个孩子并非易事。家中当初为打听我的下落,亦是费尽了心思,又因彼时有朝廷相助,故而倒也摸清了些旁人无法触及的门道,得了些经验,结交了些能使得上力的人脉。”衡玉看着温大娘子道:“或许多少也能派上些用场。”

温大娘子听罢这些,神色有些激动,最在意的事情当前,让她顾不得其它:“吉画师……当真愿意帮这个忙吗?”

“既为亲身所历,又是力所能及,理应如此。”

听着这句话,温大娘子倏地红了眼圈。

他们蒙家这些年固然也没放弃过寻找鸢儿,可纵然倾尽全力,蒙家也不过寻常商贾而已,自然是比不得在京中扎根的高官大儒之家……

而虽然萧将军也因大柱的缘故近年命人帮忙寻找过,可正如吉画师方才所言,此等事若无经验门道,单凭打听寻找,再多的人手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若京中吉家肯帮忙,那当真是太好了!

温大娘子掀了身上的绸面被,当即便下了床,要向衡玉行礼。

“大娘子不必如此!”衡玉忙起身将人扶住:“能否真正帮到您还是未知,只能一试而已。”

有些希望事先不能抱得太大。

温大娘子摇头:“不,无论结果如何,吉画师愿出手相助,于我蒙家而言皆是天大的恩情。”

“大娘子且回榻上坐着,保重身子为上。”衡玉道:“我需替令爱画像,之后还需大娘子配合。”

“画像……”温大娘子怔怔。

她身边的贴身婆子则叹气提醒道:“吉画师兴许还不知,我家姑娘走失时不过两岁稚龄,便是有画像在,也全然派不上用场了……”

毕竟,又怎能拿两岁女童的画像去寻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子呢?

第037章 一跪

这也是随着时日愈久,寻人之事便愈发举步维艰的原因之一。

“世间万物,生长衰落自有其规律法则。而一个人的成长变化,纵然表面看似与幼时相差甚远,却也必然有迹可循。”衡玉道:“我可以试着以其幼时旧容,大致演画出如今的样貌。”

“这……”婆子大为惊异,甚至更多的是怀疑小姑娘说大话——她从未听过这等本领!

“吉画师此言当真?”温大娘子紧紧盯着说话的女孩子。

少女神色平静笃信地点头。

“那便有劳吉画师了!”温大娘子当即吩咐道:“快,去取鸢儿的画像来!”

女儿刚走失时,家中请了极有名气的画师来画过画像作寻人之用,她挑了最像的一幅一直保留着。

婆子应下来,仍在心底叹气——大娘子这回也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一支画笔而已,哪里就能凭空画出二十年后的模样呢?

真就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经过窗外、听得了这番对话的老仆,眼神则剧烈翻涌着。

“不单需要旧时画像,还需令爱幼时的性情、喜好,不知大娘子可还记得清楚吗?”衡玉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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