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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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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笑着跟上。

二人出了书房,萧牧行在前,似随口问起般:“……当真打算回京了?”

“家中倒来信催了,但总要过完年再说的。”

过完年……

那也快了。

且家中来信催了的人,怕是还有个韶言郎君吧?

萧牧于心底思忖着,忽见身后之人走到了身侧,探着头看着他,玩笑着问:“侯爷三番两次问起,莫非是不想我回京去?”

到底此前还说想与她结为兄弟呢——

萧牧脚下一滞,目视前方:“本侯巴不得你早些回去。”

这下换衡玉“哦”了一声:“这般盼着我走,所谓若我为男子,便结为兄弟的话,原是不可信的啊。”

听出她语气里半真半假的失落,萧牧难得解释道:“营洲这等是非之地,到底并非宜居之所——”

事实如此。

她本也不该在营洲久留的。

他分明尤为清楚这一点,可为何——

萧牧微握紧了负在身后的右手。

听得这句解释的衡玉,眼底溢出一丝笑意来。

廊檐下悬着的灯笼随风微动,淡芒与月色相融,将二人的影子和思绪一并拉长。

待二人一同用罢了饭,府衙那边便有消息传了回来。

“王家老太太当堂将当年之事详尽道出,苗家人起初仍不肯认罪,后来是那方氏眼看狡辩无望,便将脏水全都泼向了其嫂姜氏,只道自己虽知情,却受胁迫不敢言明,至多只有隐瞒之过——”

“便是在这欲将罪名都推向姜氏之际,那苗玉田也跟着方氏统一了口风,并将当年种种旧事都掀了出来——除了王家之外,与王家之前的那三户人家议亲定亲,也皆是暗中助人逃了兵役,包括王鸣在内四人皆是假死!”

“只苗掌柜第一任夫君,确是因病过世,但此人身患顽疾之事早在议亲时苗家人便已知晓,只是一同瞒住了苗掌柜。”

“王家老太太坚称方氏夫妻也是同谋者,二人抵死不认,唯有暂且押入牢中再行审讯。”

“那姜氏在大堂之上,又哭又笑又骂,已有些疯态,倒未能再狡辩了。”

“王家老太太此番主动坦白揭露此事,也非当年之事的主谋者,裴刺史认为,此举可依律归为亲亲相隐,母为子隐,情有可原。加之其年事已高,故而不予论罪。”

衡玉点头:“裴刺史如此判处,甚是合矩。”

至于苗家那三人的罪名,无论方氏夫妻如何抵赖,随着接下来府衙的审讯和深查,想来也绝无逃脱的可能。

这桩牵扯诸多旧事的案子,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营洲城,翌日便轰动不已。

两日后,方氏夫妻终究还是认罪了。

二人与姜氏杖责受刑后,同被判处流放八千里之刑。

然而此案刚宣判不久,苗娘子与柳荀便来到了府衙之内。

裴定看着堂内二人,微皱眉问:“苗掌柜莫不是来替母求情的吗?”

第105章 就该一把火烧掉

若是替姜氏求情的话,那对方此番无疑要白跑一趟了。

这件案子早已脱离了家事的范畴,是否要追究,也非这位苗掌柜能够决定的。

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人,对此亦是低声议论着。

“到底还是心软呀,出了这种事还要来求情……”

“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要我说,这苗掌柜也太傻了些。”

裴定拍了拍惊堂木,议论声登时消减下来。

在这一刻的安静中,堂中的女子跪了下去,定声道:“民妇此番是为同苗氏、姜氏一族断亲而来,欲改氏谱,另造籍,从此与苗姜两族断绝干系,再不往来!此意已决,还望大人能够恩准!”

言毕,便重重叩头下去。

裴定意外不已,堂外更是顿时哗然。

方才认定其是为母求情而来,众人难免唏嘘,更甚者有怒其不争之感。

但当下听闻对方竟要与苗家姜家断绝关系,态度如此决然,却又大感吃惊。

自古以来,若有子女敢提出与父母断亲,那可是天大的不孝,注定要被世人唾弃鄙夷,如若闹到官府,还会被重重治罪的!

裴定语气复杂地道:“苗掌柜如此要求,于礼法人伦所不容,且本官为官多年,还从未听闻过这般先例——”

自古以来,纵是断亲,那也是父母将子女赶出家门剔除族谱,子女焉能主动与父母断亲?

他有此言,自是在提醒堂中人知难而退,莫要彼此为难。

到底是与侯府攀上了关系的人,他不欲借此惩处对方。而想他为官的原则一贯是不出大错也不必出挑,实也不宜做出如此特立独行、易生争议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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