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如我之前所言,仲丘是机关术天才,那内卷里头,就有他留下的东西。不光如此,他也装了许多机关,在我关园之内,供晚辈们观摩学习。”
关老爷子说着,神色紧张起来,“三娘你的意思是,那王占有可能就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还有你祖母借关园……”
段怡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光如此,她同祈树蜗居在剑南道,顾从戎为人正直,且没有什么野心,那些安插眼线,探听消息的事情,他向来都是不屑于做,也做不来的。
崔子更能知晓楚歌的存在,其他的人未必查不到。
毕竟长在京城皇宫里的人,能不知晓,当年先帝身边有一个亲信女侍卫名叫楚歌么?
查到了楚歌,那么要查到关仲丘,简直再容易不过。
他们来关园,一来是所有外乡人的共同想法,通过关仲丘兴许不用羊皮卷,也能够找到山河印;就算找不到,提前拿到机关秘术,到时候位置一现,便有了先手。
段怡只觉得自己个打通了任督二脉,顿时思路清晰了起来。
她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抖了抖胳膊腿,“关老爷子不必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外头来的那些歪瓜裂枣儿,说他们是强龙那都是侮辱龙了。”
“不过是些过街老鼠,自以为自己能飞天了,搁老鼠洞里藏着不开心,飞要往蛇嘴里跳,咱不吃他,那都不好意思了不是?”
关老爷子老怀大慰,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可不是,有段三你在,顾使公又要回来了,谁敢在我们剑南胡来?”
觉得自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的崔子更同晏镜,将茶盏轻轻地一搁,也跟着站了起身。
“听闻顾使公今日回锦城,某便先告退了,也想去那城门口看个热闹,一睹使公风采。赌输的债,我们已经还清了,接下来的日子,你还是自己个吃糠噎菜吧。”
“要不然的话,让你的孝顺徒儿,做给你这个师父吃。毕竟我的学生,要做……”
晏镜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段怡同祈郎中齐声打断了。
“谁说我是孝顺徒儿?”
“谁说她是孝顺徒儿?”祈树说着,冲着晏镜呸了一口,“祈某青春年少,不像某些人,再过几年手都要抖到拿不动筷子,躺在床上都会尿,自然是需要孝顺学生喂饭了……”
晏镜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好笑的看了看祈树的花白的头发,长长的胡子,好一个青春年少!
这师兄弟二人一路骂骂咧咧的向前,段怡同崔子更默不作声,神色紧张的跟在身后,就等着两个老头子大打出手之后,他们也好互相殴打起来。
四个人打架,各方只要有一个人赢了,那就不算输。
关老爷子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挠了挠头,朝着院子里的棺材走去。
最近锦城难得好天气,棺材早日刻好了刷漆,干得也快些不是。这搞斗争人太过复杂,哪里有简简单单的树,来得好啊!
四人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锦城门前已经是人声鼎沸。
马蹄声震耳欲聋,隔得远远地,便能够瞧见顾家火红色的大旗,以及车马扬起的尘土。
在城内主干道的两侧,站满了人。站在那前头的,是三皇子同五皇子,以及一些段怡在青云书院见过的人,但是更多的,还是来这里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顾从戎回城,一年没有一百那也有八十回,都是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这一回倒是那让那些京城里的人,整出了一副迎亲的架势。
第五十五章 明睿哥哥
段怡瞧着,嘲讽地笑了笑:“先生你等着看,今儿个应该拿笔墨来,恰好画上一出人世间。”
祈郎中不明所以,昨夜顾从戎在布袋口遇袭,段怡同贾参军瓮中捉鳖之事尚未传到城中来。
因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别说寻常人了,便是那些刺杀幕后主使们,都未必知晓。
不等他细想,顾从戎的车马已经到了城门前。
他穿着一身红金相称的甲衣,头魁之上的立着的翎羽,随风飘扬。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脊背依旧挺着直直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杆长枪,枪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看上去有些斑驳。
那白色胡子上的血,已经结了痂,看上去诡异得可笑。
可站在城门里的人,并没有一个,是笑得出来的。
在他的身后,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翘着二郎腿侧坐在马背上,露出了嚣张跋扈的笑容,他的肩头,扛着一根树枝,那树枝之上,串着几颗圆滚滚的东西。
那些东西,用白布包着,渗透出了红彤彤血,远看像是一串巨大的糖葫芦,可一走近来,那扑鼻的血腥味,那可疑的形状,都让人有了恐怖的猜想。
段怡站在人群之中,瞧着一脸欠揍模样的小王爷苏筠,无语的别过头去,装过头了没眼看好吗?
她用余光看着,先前还翘首以盼,带着笑意的三皇子同五皇子,都失了笑容,面沉如水。
顾从戎挽了个枪花,将那长枪搁在了马背上,一个翻身,跳下马来。
他对着两位皇子抱了抱拳,沉着脸说道,“老臣早就听闻两位殿下来了剑南,本该早日回城相迎,奈何边关吃紧,回城路上,还遭遇了一些宵小之辈。”
“虽说是些恼人的苍蝇蚊虫,可捏死他们,也花费了些功夫,这一来二去的便给耽搁了。君是君臣是臣,岂有二位殿下迎接老臣之礼。”
三皇子回过神来,冲着顾从戎点了点头,“顾老将军自谦了,您是大周良将功臣,我们兄弟二人离京之前,父皇再三叮嘱,叫我二人随着老将军好好开开眼界。”
顾从戎没有再谦虚,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等老臣回家安顿好家眷,再扫榻设宴,请两位殿下喝酒。”
他说完,又抱了抱拳,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行去,可手刚碰到缰绳,还未来得及上去,一个火红的身影,便从人群之中蹿了出来。
“不是说你阿娘在段家过得也不咋地么?我还当顾家也有个不会功夫,现在一瞧……就她这本事,在段家还不一个打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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