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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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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天子恶举,崔子更的母亲生为郡主,能够嫁给自己情投意合的夫君江南王崔余,崔子更亦是名正言顺继承江南东道的嫡子。

崔大郎同她母亲王氏,亦是不会落入这尴尬境地,在狭缝里窒息的过上一生。

她为崔子更唏嘘,段家之事,剑南道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令人叹息。

崔大郎听着崔子更的话,有些出神起来。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细雨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他挪了挪,窝进了周道远的怀中。

那是一个大雪天,父亲出了江南,因为路上积了雪,没有赶上母亲的生辰。

母亲心中本就不痛快,又瞧见崔子更的母亲,礼到人不到,顿时觉得在众人夫人面前失了颜面。

他坐在屋子里,脚边的炭火烤得暖暖地,周道远坐在一旁,给他说着兵书。

他定性不好,总是偷偷地用余光去瞧,崔子更同他母亲,站在冰天雪地里,雪花打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白了头。

那个孩子当时年纪甚小,他的脸冻得通红,眼中满是出离的愤怒。

那时候他还不像如今这般清冷,见自己的母亲遭了罪,想要冲过来,却是被牢牢的拽住了。

隔房的花厅里,三五不时地传来舅母们的笑声。

“早就说过了,你是大妇,还治不了一个下贱的妾室?便是打死了发卖了出去,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便是王爷看重他,人死都死了,气个一年半载的,不就过去了。”

“还能够将你从这王妃的位置上,拽下来不成?”

周道远见他不专心,不悦的掏出了戒尺,“大郎当有嫡子气度,左顾右盼的像个什么样子,何必同身份卑贱之人一般见识,有失体统。”

他早就不记得这事了,可这样的画面,一桩桩一件件的,又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第二零三章 贺章的目的

“差不多行了,杀父杀母之仇不同戴天。左右你都要断气了,若有什么怨恨,去阎罗殿上骂你爹去,崔子更还能钻下去拦住你不成?”

“你若是还觉得意难平,非要捅死崔子更。人家搁你面前杵着,你有那本事,捅就是了。”

“人没二两本事,戏还挺多。别死到临头,装出一副崔子更欠你的样子。但凡他本事差上三分,如今坟头之上,都能长草了。成王败寇,何必多说?”

段怡说着,瞪了崔子更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都在你手。是时候招来一群史官,来写你襁褓之中,一日喝几顿奶了。”

“瞅瞅那城楼之下,淮南军虎视眈眈。那贺章还等着打爆你们两个的狗脑袋,让你们去地府论长短,比比谁更惨!”

那崔大郎听着,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两腿一蹬,撅了过去。

段怡说着,转过身朝着城楼下看去。

晏先生已经将大军分成了两部分,段怡那帮擅长“捡尸”的兄弟们,伙同“乌合之众”的黔州军,靠着苏州城城墙,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看管战俘。

而宋城同崔惑,则是分别领了江南西道的精锐们,还有意犹未尽的玄应军,去了前方,同那淮南军对峙起来。

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白花花的太阳,从云层之中,悄悄地挪了出来,不带一丝温度。

淮南军的贺字旗因为湿透了,粘在了旗杆上,看不出所以然来了。

崔子更看了一眼崔大郎,走到了段怡身边。

那贺章瞧见他站到城楼前头来,朗声道,“你们再往后退十丈地,安营扎寨。待我同崔贤侄饮完庆功酒,贺他做了新的江南王,明日再同你们一并回淮南去。”

他身后的将士一听,挥动了大旗。

那淮南军,整齐划一的朝后又退了十丈远。

贺章豪迈地笑了笑,领着贺淮南,还有一支轻骑,大摇大摆的穿过了大军,朝着苏州城的城门处走来。

崔子更皱了皱眉头,同段怡对视了一眼,下了城楼。

战事都在城外,苏州城内并未被波及。

虽然这江南王又换了新人,可平民百姓们,并没有露出多少意外之色来。

二郎换大郎,他们并没有觉得悲切,更没有觉得欢喜。

天家是谁,远不如他们吃饱喝足更加重要。

正是到了午食的时候,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扑鼻的香味儿。

崔子更并没有去江南王府,也没有去他母亲曾经住过的别院,而是将这宴会,摆在了崔惑的府中。府中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当年崔子更落难之时,痛踩了他一脚的苏州显贵们,好似都忘记了那一茬子事一般,不请自来。

段怡坐在亭子前,看着灵机玩耍,在这设宴的院子一角,有一处上好的竹林。

冬笋冒着尖儿,灵机闻到香味,挣扎着落了地,扭着屁股便冲了过去。

“你便是段怡罢,我是贺淮南。”

正瞧着,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段怡扭过头去,打量起了来人。

左边那位,虽然保养得怡,但是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她生得算不上好看,只是清秀而已,在两颊之上,还生了一些细微的雀斑。

只不过整个人恬静得很,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裙衫,隔得远远地,好似都能够闻到一股子书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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