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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名士,还在等着看东西两国,何处为家。
段怡没有细说,雨下得越发的大,大堤之上险情频发,有那巡逻队的咣咣咣的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贺顾顾不得多言,拔腿就跑,那些荆州军将士们亦是毫不犹豫的扛起了装好的砂石包,跟着贺顾冲了过去,那一块地方得砂石包被冲垮了,汹涌的江水灌了进来。
段怡瞧贺顾跑得慢,脚轻点地,提着的他的衣领便朝前飞去。
有那小战士横躺在了哪里,想要堵住豁口,其他人则是一个接一个的,不停的补着缺,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那豁口便被添补了起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小战士拉了起来,他一身泥浆,整个人像是兵马俑似的,见豁口堵住了,咧开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黄泥巴牙。
周遭的人还来不及笑他,又听到另外一边有人惊呼出声,“快快快!这边管涌了管涌了!”
贺顾一听脸色大变,简直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段怡刚想跟去,便又听到另外一边敲响了铜锣。
贺顾脚步一顿,见段怡朝着他做了个手势,然后领着人冲了过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扎入了雨中。
这一场大雨,直到翌日一早方才停止。
段怡站在堤坝上,瞧着东方鱼肚泛白,终于腾起了太阳,这才一颗心落了下来。
她放眼看去,那堤坝之上,横七竖八的睡着的都是人,一个个的一身泥泞,根本就看不出谁是谁来。贺顾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埋在双腿之间打着盹儿。
“娃儿们,吃了再睡!吃了再睡!”
段怡听着声响,朝着那堤坝内侧看去,只见不少附近的村民,挑着担子走了上来。
“冒得什么好吃的,就是自己屋里做的一点碗糕还有豆皮!米粉不好端,就没有端!”
说话间那群村民们,将那吃食挑了上来,见贺顾不动,其他人都不动。
领头那人又道,“莫要客气,是长孙老将军给了钱,拿了粮叫我们帮忙做的。昨儿个从荆州城里头送来,都冷了。我们这个是热乎的。”
“就是老夫叫人安排的!你这人怎么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硬又臭说不通!”说话间长孙老将军上了堤来,他休息了一夜,看上去倒是神清气爽的。
“主公,我来换你们了,你们吃完了,便赶紧下去休息一二。若是只有老夫一个,这心中倒是虚得很,这不有了贺顾,我觉得我又行了!哈哈!”
“若是襄阳城中有事,主公可先行回去,这里交给我们便行了!”
段怡点了点头,站了起身!长孙老将军领着一拨修整过后的荆州军,替换下了昨夜守堤的人,喊道,“趁着天气好,赶紧加固堤坝,垒高几分!不然再涨水就扛不住了!”
段怡瞧着大堤之上井井有条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真正的放下心来。
“主公主公!接到军报,程将军领着大军回还,不日便能到襄阳。且北面来报,说是崔将军击退了北蛮大军,亦是在回城的路上了。”
段怡正吃了那碗糕,便收到了武宫传来的军报。
那孩子喜气洋洋的,大堤之上的荆州军将士们,更是欢呼了起来。
段怡三两口吃掉了碗糕,如今襄阳城中百废待兴,这水患来得急,她急吼吼的出了城以为要待数日,却是不想找到了像贺顾这样的能人。
“稍后我便回襄阳去,这荆江之事,便全全托付给你二人。你们想得很周全,我亦是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只等这大水褪去,咱们再老老实实的将这江堤修高三尺。”
“在那江边,种上抓地大树,届时管他洪水滔天,自是能高枕无忧。”
段怡说着,看向了贺顾,“不光是荆江,长江水患皆能治。到时候我可能托付于你?”
贺顾瞳孔猛的一缩,他从地上腾的一下站了起身,先是一喜,随即抿了抿嘴,“我只当过县令。”
段怡笑了笑,“我在当将军之前,只当过守坟的。”
贺顾深深地弯下腰去,“贺顾愿意一试。”
第四一四章 襄阳说书郎
入秋之后的襄阳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在那长阳书院附近,新开了一处茶楼,则个文人书生最喜欢聚在此地,听那丙三先生说书。
那说书人名唤丙三,不知何处来,又不知何时会离去,像这茶楼似的平地里冒了出来。
他不说那公子小娘子的风流韵事,亦是不那史书战事,专挑了国事来说,端要的就是那舌战群儒的劲劲儿。
“周天子无道,今天下二分,西楚东越,不知是那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会儿天色尚早,来饮早茶的人却已经是满满当当的。
夜里头这茶楼一座难求,文人雅客挤破了头去。到了初一十五的早晨,丙三会打着呵欠将最近的新鲜事儿说上一遍,几乎成了这长阳书院新生们的早课。
来的人多半都是些寒门子弟,从前关起门来读圣贤书,对国事一知半解,到了老油条丙三跟前,自是战战兢兢,梗着脖子竖起耳朵听着,哪里有半句敢辩。
襄阳中有不少人都管丙三做夫子,来这茶楼喝早茶的,戏称为“朝闻天下事”。
丙三昨儿个又是大战一夜,晨起那眼睛底下黑青一片,他打了呵欠!人瞧着惫懒无比,面带不耐之色,可嘴中说出来的话,却是慷慨激昂,好不奋进。
“这俗人打下一口井,都恨不得黄袍加身,管自己个叫个井皇帝!可这楚越二国,却有奇主。打那长渊盟约之后,二人划道为治,皆不称帝,只称大王。”
“这就有人要言了!那长渊盟约里头可没说这个啊!有那高人断言,怕不是那长渊盟约,有明盟同暗盟两份。咱这些平头老百姓们瞧见的,只是那明面上的。”
“至于暗地里两位大王有何约定,咱又没有搁他们床榻底下躺着,又岂能听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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