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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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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是我在这艘飞船上的最后一天。我想,你也许会好奇这艘飞船的来历,会好奇这里发生过什么故事,呃……该从哪里说起呢?”

“先说说这艘飞船吧。”

“它叫做希望号,诞生于大灾害的第九年,由沿海基地秘密打造。当时天灾不断,人心惶惶,基地内又异能者横行,阶级分化,矛盾日益加剧。以普通人为主的‘末日沉沦派’在基地内悄然壮大,他们企图炸毁基地,杀掉所有人。”

“只是在人祸彻底爆发的时候,一场大海啸带来了海兽。海兽登陆,无数人类葬身鱼腹,沿海基地毁于一旦,又因为通讯中断,没有办法及时向最近的春城基地求援,最终幸存者不过百来人。”

“仅存的人们乘坐希望号逃离,然而当时条件有限、技术有限,飞船离港不久后就发生了故障,无法控制方向,也无法安全降落。最终,飞船在海上迷航,被风暴卷进这里。”

“飞船被毁,异能者全部战死,剩下的普通人没有能力逃出去,只能留在这里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不知道大灾害有没有过去了,也不知道世界是不是已经毁灭了,也有人大胆地想要乘坐救生艇闯出去,可是……”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大多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偶尔也会有被海兽吃剩下的尸体飘回来,慢慢的船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幸运的是船上物资充足,老船长本就是飞船的设计者之一,她有办法修理飞船,维持舱内的基本生活所需。不幸的是,在那几十年里,这艘飞船上诞生的新生命竟然没有一个是异能者。”

“到2094年我出生的时候,船上只剩下了我的母亲和年迈的老船长。本来她们有机会离开的,因为终于有外面的飞船出现了。”

“可是我却偏偏觉醒了精神系异能。”

说到这里,程真嘴唇抿了抿,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停顿几秒,她继续往下说:“老船长跟我讲过赤月的事情,他是一个可怕的大魔头,有操纵人心的力量,所有人都想要杀了他。她们担心我也会被当成同类烧死,所以不敢让人发现,好在那些外来者也不敢深入,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后来,船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程真望着镜头,似乎在一字一句交待临终遗言般,认真地说道:“我的妈妈也诞生在这里,她从未到过陆地上,有的时候希望我能去看一眼,那个传说中的故乡是什么样子,有的时候又抓着我的手很害怕地跟我说——不要过去,岸上的人会杀死你。”

“可是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程真又重复了这么一句话,孤独与悲伤充斥着她的眼眸,下一秒她笑起来,似又绽放出无限的希望,“我终于长大了,我想去看一看。哪怕我会死。”

“如果我不幸地死了,无法再回来,而你有缘看到这里,就请帮我把船上储藏室里的骨灰带回去吧。我独自出发,路上凶险,不能携带,但我知道,他们都很想要回家。”

“一直、一直很想要回家。”

“谢谢。”

一段短短的不足五分钟的视频,看得整个休息室都陷入沉默。所有人神色各异,但眼神里都有同样的唏嘘。

谁能想到在这里还曾经困着一群大灾害的幸存者呢?他们不是隐士,被迫成为了隐士,偏偏没有一个异能者,以普通人的实力根本无法逃离蝴蝶湾。

程真最后离开了这里,可她也正如她母亲担心的那样,岸上的人杀死了她。

“不过有一点跟我们知道的不一样。”兰舟定了定神,道:“从郑弛的口述来看,他遭遇海难,被程真所救,然后故意将她迷晕,带回春城。这样看来,程真是被迫回去的,可这段视频里,程真本来就打算要去岸上了。”

樊黎:“这有什么,将计就计呗。我看她思路清晰,表达流畅,可见即便在这里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

周亓点头,“那个郑弛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兰舟会意。如果程真是将计就计,那么她对于郑弛的恨就没有那么深了,或许这是郑弛到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几人随即又找到了程真所说的储藏室,果然在里面的玻璃柜里看到了一排排的骨灰罐子。每个罐子上都写着人名,有些字迹已经模糊,有些还清晰着。

他们找到最新的两个,其中一个写着“程云”的名字,若无意外就是程真的母亲。还有一个写着“许清平”的字样,应该是老船长。

周亓盯着这名字,若有所思。

这时,一分队的人过来找兰舟,说是飞船研究室里发现了新东西,疑似与气象武器有关。兰舟还没说什么呢,樊黎先一步过去了,他对这气象武器可感兴趣得很。

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宋晚星研究室里的果然是气象武器的资料,每一份的落款都是他本人。

最后一次出现的日期正是半年前。

“立刻派人出去报信。”兰舟道。

三个小时后,收到信的林西鹤面对着柯航,说出了宋晚星的死讯。

柯航沉默地看着他,游乐园的灯光下,他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有身体略显僵硬。他像被定住了,暂时关在时间的牢笼里,等待心脏再次跳动,思绪回笼。

他眨了眨眼,帽檐投下一片阴影。

眼前林西鹤的身影变得模糊,但他不觉得悲伤、痛苦,感觉似乎变得很迟钝,只有一点点突然,但又好像早有预料。那个父亲,好像已经消失在他生命里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他有一个父亲。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死了。

“什么时候?”良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约半年前。”林西鹤有时候显得不近人情,譬如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反而继续说着希望号、程真、气象武器,好像在无情地逼迫柯航面对现实。

柯航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林西鹤:“然后——”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咻——砰!”一个发光灯球从远方呈抛物线砸来,落在废墟上,那灯球的壳又柔软似橡胶,弹起的刹那,倏然就炸了。散落出星光点点,还有彩带飞舞。

冷烟花。彩带。

北岸诗会。

林西鹤刚侧身躲过,那“咻——”的破风声又来了。他霍然回头,从后腰抽出枪来,瞄准、射击,“砰!”

灯球还未落地,便在半空炸开。

可是灯球复灯球,那起止是灯球,分明是火流星。不远处的高高的城墙上,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矗立,大炮正开着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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