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而且就在两天前盘踞在城外不远的汉军突袭了正在攻城的黄巾军,张牛角虽然领兵击退了汉军,但是伤口却在剧烈的厮杀后又再度裂开了,等回到军营张牛角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张牛角推开那名医师,虚弱的说道:“行了,不用换了,你下去吧……”
那医师如释重负,擦了一下满头的汗珠,弓着腰慢慢的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过,不敢发出一丝的响动。
帐中的气氛越发的压抑了起来,众人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张牛角往后靠了靠身子,想用手将身躯支起来,一旁的褚燕连忙上前,将张牛角扶起半靠在塌上。
张牛角抬头看一了圈帐内沉闷的将校,强打起精神问道:“我卧塌有几日了?”
“已经有两日了。”褚燕端起塌旁的一碗粟米粥,说道:“大哥,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喝点粥吧。”
“不必了。”张牛角推开褚燕端粥的手,开口说道:“命数如此。”
张牛角摇了摇头,靠坐在塌上环视帐中诸将说道:“我死后,军中奉褚燕为首。”
帐中静悄悄的,一时间没有人回应。
张牛角微微阖目,提气一口气厉声呵斥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诺。”
眼见张牛角发怒了,四周的将校立马尽皆出声回应道。
张牛角这才止住怒火,但随后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每一下几乎都让人觉得要将他胸腔中的肺叶咳出喉咙一般,褚燕拍打着张牛角的后背,尽可能的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过了好一会,张牛角终于缓了过了,褚燕又将粟米粥端来,张牛角这次没有拒绝,反而喝了小半碗下肚,面色也潮红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一些。
他握了握褚燕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冀州不能待了,官兵势大,不可硬碰,我死后不要发丧,赶快带兵返回真定,汉军中的那两名军司马不可小觑,若是被衔住尾巴,只怕到时候想走都难。”
张牛角缓了一缓,继续说道:“若是汉军攻势难以阻挡,你可以从井陉进入太行山,井陉守军必然不多。”
“而且井陉的西面盘踞的不是贼匪,而是黄巾军,首领刘辟,龚都和我乃是同辈师兄弟,你拿着我的锦囊他们看到了,肯定不会为难你,至于许安……”
张牛角皱起了眉头。
“此人短短一月不到,便统合了太行山中部的群匪,而且还让刘辟和龚都奉其为首领,你绝对不可小瞧。”
褚燕看着卧榻上的张牛角郑重的点了点头,但张牛角说完还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遍:“你记住了吗?”
“我记得,大哥。”
褚燕开口回道,眼眶也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只感觉喉中如同刀割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张牛角再度看了一眼围在塌旁的一众将校,他清楚的感觉到,生机正从他的身躯中离去,张牛角勉力撑起身躯,悲声念道:“未料身先死,悲风共凄凉,腾云化雾,心归太虚,非我愿也……”
第六十四章 瘿陶之战
腾云化雾,心归太虚……
张牛角眼眸中的神采逐渐黯淡,昂起的头颅无力的垂下,这位搅动了半个冀州的黄巾军首领就这样死在了阴暗的军帐中。
所有人的眼神都从张牛角的身躯上移到了他身旁褚燕身上。
褚燕伸出手,慢慢的将张牛角放在被褥外的手塞回了被子,扶着张牛角的身躯躺在塌上,仔细的将盖在张牛角身上的被褥拉平。
军帐内的一众将领依旧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看着褚燕的动作。
褚燕叹了一口气,双膝跪地对着张牛角拜了一拜,而后从塌旁站起,转过身来环视着军帐中的一应将校,沉声说道:“褚燕已死!”
军帐内的一众将领略有些惊奇,不知道为什么褚燕会如此说,明明死去不是他褚燕。
褚燕拿过塌旁张牛角的佩剑,只听“锵”的一身清鸣,褚燕拔剑出鞘,剑刃上冷森森的寒光映照在每个人的眼眸之中。
“从此世间再无褚燕,只有张燕!!!”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站在张牛角塌旁手持汉剑一脸坚毅的褚燕。
或许现在应该叫张燕了。
他们对张牛角的决定再无异议,姓氏的意义在华夏不可谓不重大。
为了家族的兴盛,那些世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升斗小民每日劳作,嫁娶而为了家族的荣誉还有延续,甚至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去死。
但是褚燕却将自己的姓名改成了张燕。
“拜见将军!”
军帐内的一众将领心悦诚服,齐齐下拜。
……
瘿陶城外的原野上,外的原野上,连绵不绝的号角声,慷慨激昂的战鼓声从黄巾军的大营中响起。
头裹黄巾的黄巾军力士涌出了简陋的营寨,张燕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领着七百多名黄巾军骑士游走在军阵的最前列。
黄巾军的军阵在一众将校的呼喊声中缓缓前进。
张郃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身后的汉军骑士闻令而动,上千甲骑奔驰而出,红色的旌旗在空中猎猎作响,隆隆的马蹄声如同九天之上的雷霆一般响亮。
“咚——咚——咚——”
汉军步军阵中的战鼓声响起,高览的将旗缓缓向前,手持塔盾的汉军甲士迈步向前压去,犹如一堵堵的移动的钢铁长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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