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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 头如鸡,割复鸣
初平七年(196年),三月一日。
这么说其实并不正确,一个月前确实是初平七年。
但是现在正确来说应该说章武元年。
因为初平的年号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废除。
新的年号被定为“章武”!
这一个月以来,汉帝国的内部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堂之上争论不休,议论纷纷。
整个陈都如今都处于一种极为沉闷的状态,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阴云,不见一丝笑容。
这一个月来陈都发生的变化,甚至比起当初北伐事败的消息传来之时的变化更为巨大。
只有稍微有心一些,都会发现陈都皇宫的守卫明显比起之前要多了许多,四城守卫也全部换成了禁军守卫,街头巷尾巡逻的兵丁正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巡逻的间隔时间正越来越短。
街道坊市之间的民众也不敢再聚集在一起,甚至连谈论都尽可能的谢绝,一见到军卒赶来,寻常的百姓便立即便停下言语,停住脚步,等到巡逻的军卒走过之后再敢行动。
三人以上都算是聚众会集,都有可能被军卒盘查问话,若有不对,便有可能被带入府衙之中详细调查。
这一个月来,大量骑乘着快马的信使不断进出陈都,又有很多装饰华丽的马车从外地赶到陈都。
所有人都闻到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厚重的阴云正萦绕在陈都的上空。
子时已过,鸦默鹊静,万籁无声。
陈都作为如今汉帝国的都城,仍旧实行着严格的宵禁制度。
廷尉府外,灯火昏暗,只有两名身穿着札甲的军卒按配着腰刀守卫在门外。
街道的尽头,数盏灯笼浮于半空之中,正向着这边缓缓飘来,守卫在廷尉府外的两名军卒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他们知道那是陈都城中正在巡逻的巡城兵丁,这段时间,陈都实在是不太安宁。
“踏踏踏……”
脚步声由远到近,一队全副武装,盔插着翎羽的汉军军卒从廷尉府缓步走过。
为首的汉军队长扫视了一眼就在身旁的廷尉府,此时的廷尉府之中有几处阁宇之中还亮着的灯火,那几处阁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过很快那汉军队长便重新移开了目光,他只要确保这一片地区的安全即可,廷尉府之中有灯火亮着并非是什么异常之事。
北风迅捷,虽然已到了三月,但是天气并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刮来的北风比起往日甚至更为冰寒。
李成站在窗前,从窗户的缝隙之中,沉默的注视着从道路之上缓缓走过的那队巡城兵丁。
陈都之中发生的变化,让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作为廷尉右平,他掌管着诏狱,这一个月来,诏狱之中的人数多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京城因为近日的变化,巡城的兵丁成倍的增加,陈都底下暗流涌动。
鹰卫在陈都的几处情报所都被查处,燃起的大火,凄厉的哨音在陈都城的上空萦绕。
那凄厉的哨音,是其发出的警告,告知情报处已毁,警示还没有被发现的人好好潜伏。
这段时间以来,李成根本不知道自己睡觉之后再睁开眼睛时,到底会不会还在自己的床上。
或许哪一天,他的联络人被抓住之后,那些绣衣使者就会冲入廷尉府拿人,将他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
每次听到那凄厉的哨音之时,李成的都难以再继续保持平静。
但是他又不得不保持平静,若是被看出了端倪,那么等待他的下场,也是一样。
廷尉右平这个身份保不住他,王允也不会保他。
在陈都待了这么多年,在朝堂之上浸淫已久,李成很清楚自己在王允眼中不过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有用时一用,无用时便可以一脚踢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李成一直等到那队巡城兵丁完全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光亮彻底消失在眼前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转身走回桉桌,沉默了片刻,李成从袖中取出了一面干净的绢帛,将其放在了桉桌之上,而后慢慢的开始研墨。
烛火摇曳,李成拿起了毛笔沾了一些墨水,抬眼看了一眼房门的门闩,落下了毛笔。
“明历三年,三月初一……”
李成一笔一划,将自己所知晓的全部都缓缓的书写在了绢帛之上。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先是天子明发诏令在各地修建军校,要求队率以上、军司马一下的中下级的军官必须轮流前往军校参加集训。
而后便是广募工匠,强征了不少的民众前去工坊帮工,并再度扩充禁军编制。
这第一封诏书也掀开了轰轰烈烈的变法的序幕。
其二,进一步放开州牧的权柄,当然只是部分州郡,兖州、青州、荆州三州州牧权柄增强,,交州、徐州、豫州、扬州七州保持不变,权力仍归中央。
兖州、青州、荆州三州州牧,允许开府,有征兵、统兵,出兵之权。
州内钱粮税收除小部分需要上交之外,其余允许截留,有调控其所属郡县的钱财,粮草的权力,并赋予其任免州内郡县长官之权。
当初刘焉以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为由,上书改置牧伯之后,各地州牧的权柄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这一次的变法,同时也放开了乡勇的口子,当时四州黄巾复起之时,卢植带领冀州军主力阻截四州黄巾军西进时麾下就有不少乡勇组成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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