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节(1 / 2)
“但是若论货殖营生,母极甄氏却是远不如我等。”
“官商一人,我已与鹰狼卫商议妥当。”
随即从怀中一处极为隐藏的地方抽出了一封颇小的文书,递给了糜竺。
“此为许安亲笔所签名之委任令,这些印章,分别是户部、道政府的印章,兄长请看,这里便是许安之玺印。”
糜竺心脏狂跳,他从糜芳的手中接过了那文书,只是薄薄的一张的黄纸,但是他却是感觉格外的沉重。
顺着糜芳所指的方向,糜竺也看到那一方印玺,还有许安的签名。
“只要我糜氏愿意归附,可以获得官商凭证,明庭已经确定会于徐州再行开海,第一处开港地点,在于东海郡临海之处,靠近郁洲山(云台山),港口名字已定,名为‘海宁’。”
糜竺目光闪烁,心中飞快的计算着利益得失。
八成的家私、九成的田地、林场、来换取一个官商的名额到底是否值得。
糜竺闭上了眼睛。
答桉其实已经显而易见。
汉室这一艘大船,现在就算再如何的修补,也已经改变沉没的命运,他也无意做什么汉室的忠臣,为汉室而殉国。
他只是一介商贾,虽有官身,但是却是难以改变这一情况。
陆康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此事由你安排,务必小心谨慎……”
“糜氏所有资源你都可以利用,不要出现任何纰漏。”
糜竺已经是被彻底说动。
两害相较取其轻,土地、僮仆、矿场、林地、湖泊,这些明军打来,他们若是随着一起撤离,必然是无法带离。
到时候只怕是要遣散大部分的僮仆,土地那些无法带走的东西,也尽数会被明庭所占据,他们也就能携带一部分的钱财南逃入江淮。
寄居篱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更何况他们出身商贾,在本乡本土尚且遭受排挤,到了南方,恐怕境况更差,这亿万的家私,不仅不是财富,只怕是会让糜氏成为被人窥视的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引来群狼,最后被生吞活剥,彻底吞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糜氏宅邸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为外人所知。
没有人想到糜氏居然会和鹰狼卫早有勾连。
就在糜芳和糜仁商谈之后不过半刻之钟,糜氏一队前往朐县的商队离开了郯县,顺着平整的官道一路向东,因为糜氏的关系,这支商队一如既往的一路畅通,甚至连任何的盘查都没有遇到。
……
徐州之地,人心惶惶。
各地都在征募民夫,大量的军卒被集合起来,在将校的带领之下驰援徐州北部。
徐州北部的战事已经打响,明军在许安的带领之下,正在进攻平昌城和诸县。
一旦平昌城和诸县两城被破,那么徐州将会完全丧失抵抗的能力,明军将可以顺流而下,长驱直入,一路攻入琅琊郡,而后挺入东海郡,深入徐州的腹地。
官道之上,除去北上的军卒之外,便是大量逃避战乱的民众,他们恐惧战争,也知道战争会带来什么。
陆康没有如同曹操一般,将这些民众故意遗留在北方。
明军当初的举措可谓是教科书一般,十余万的流民根本没有对明军造成太大的困扰,也没有拖慢什么速度,反而被明庭尽数吸收,化为己用,陆康自然也吸取了教训。
徐州各地的武库被相继打开,大量新募的军兵被武装了起来,一杆长枪或是一柄短刀便是军兵。
这些刚刚被募集,根本没有多少经验的军兵,或则说是拿着武器的农夫更为贴切一些,就这样被推上了战场。
只是……
所有人都在注意平昌城和诸县,徐州各地的军队,都在快速的向着这两城赶赴而去。
他们都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北部的两城,被明军的主力,被许安的大纛旗所牵引了过去。
没有一个人将注意力放在徐州东面辽阔的大海之上。
……
东北海中有大洲,谓之郁洲。
郁洲山虽然名为山,但是实际上是一座濒临陆地的大岛,岛上定居有不少的居民,皆以渔猎为生,一生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海上山中,虽然相隔内陆不远,但是却几乎与内陆没有什么交集
郁洲山西部的朐县,这里曾经短暂的作为徐州水师的水寨,因此繁华了一段时间,但是此后,随着徐州水师的北离,便不复盛况,这里的水寨也荒废了下来。
海面之上,小巧的渔船在波涛之间看似颇为惊险,实则稳定非常,丝毫没有倾覆的样子。
长久以来以捕鱼为生,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海浪的颠簸。
李仲看着空空如也的渔网,颓然的躺在渔船之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天空暗沉,不见烈阳。
他的年龄并不大,实际上他今年都还没有成年不过只有十七岁,若是往常,他现在只是这个年龄,他的长辈会带他出海捕鱼,毕竟没有那么多经验。
但是当初徐州水师成立,广泛征募渔民入军,郁洲山内的众多成年男子只有少数没有被征召,其余人都被强征入伍,这种事情,根本容不得他们抵抗。
一整日都没有收获,让李仲无比的懊恼和痛苦,没有收获,就没有吃食,家中只有几亩薄田,虽有租种的田地,但是租税沉重,他的父亲被征募入军之后,这些繁重的活计都落在了他和母亲的身上,小弟只有十岁,只能在地中稍微帮忙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