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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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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道:“晚上要加强巡逻,防止他们夜袭,尤其是粮草,一定要加强防备。”

从敌对的角度分析,他们这边粮草定也不丰盛。去年洛郡亦是多灾多难的一年,而主公的兵从一千增加到别人口中的十万,而四县除了周县,其他几县去年都欠收。所以正常情况下推测,他们的粮草本该不多。

所以,庸渡关接下来应该只会有这样小规模的战斗,总体来说却闭关不出,以守为主。只要耗到他们没粮,自然就得退兵。若能烧了他们的粮草,那便能更早的结束战斗。毕竟,他们这边耗不起,对方也耗不起。

宁清立刻又作了安排。

到了晚间,对面果然有了动静。

关门微启,一小股士兵从里面悄然而出。可只要他们这边派人迎敌,他们便又急急的退回去,并不与他们交锋。

这样的小动作非是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

宁清皱眉,“他们这是要玩疲敌计??”

“看似疲敌,可一旦我们置之不理,他们就会化虚为实。”季修道。

宁清想了想,把郭洄和季游又叫了过来。“季游,你带人潜到城门附近,一旦他们的人再出来,便断他们退路。郭洄,你带人正面攻击。只要他们出来,就一个都别让他们跑掉。”

“诺。”

二人领命而去。

宁清想了想,让人巡逻时多加小心。她担心对方会趁机离队,混到他们这边来。这个时代的人玩起各种计谋,那真是智计百出,难以想象。

等到对面又一次有人出来,便被季游拦下了。对方为了机便,人数不多。统共不过百余人。季游和郭洄带的却不少。因此,一旦被堵住,这百余人一个都没跑掉,全被斩杀在刀下。

这么一来,对面终于消停了。他们这边也得以睡了个安生觉!

第67章 上门女婿不靠谱【十】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杀!”

“杀!”

“杀!”

哪怕战斗已经结束,可宁清依旧觉那喊杀人在耳边回荡,久久不歇。庸渡关前的土地早已被血染红,空气里弥漫着极其复杂的恶臭味。战争可以用任何词语来形容,却决不可能美好。

“子常,该结束了。”宁清站在营寨的眺望台上,望着庸渡关高大的城墙:“今天晚上,我进去一趟,跟杨渊聊聊。”

非是她妇人之仁,而是足够了。没必要真弄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到最后,谁也落不着好。若是她的兵死的太多,以后便成了别人眼里的鱼肉,任人宰割。而庸渡关……也已经到了极致。

所以,现在这样就够了。

季修突的道:“今次可否请主公带修一起?”他想再体会一下,飞的感觉。“我对杨将军仰慕已久。”

“自然。”

当天晚上,宁清带着季修进了关内,也很快就找到杨渊。

杨渊已经四十多岁,经年的战场厮杀让他有着极为强大的气势,不怒自威,寻常人在他的面前,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战争也让他显得比别人更加苍老,他的腰虽挺得笔直,可他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却比同龄人要多的多。他很瘦,非常非常瘦,虽然两眼精光依旧闪烁,可宁清知道,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可能好。现在,不过强撑罢了。

“宁将军准备出尔反尔吗?”杨渊看到宁清,眉头拧的更紧,大声质问着。

“杨将军大可放心,我今日不是来取你性命。而是为我的军师了却心中夙愿的。”

“夙愿?”杨渊抬头看向宁清身后,季修这才从她身后慢慢走到前面来。“你是……季家的那个小子?”

“小子季修见过杨将军。”季修对他行了一礼。

杨渊却突然震怒:“你既是季家那个小子,学的是礼义廉耻,忠君爱国,怎么却跟着这个女娃,行那祸国殃民,大逆不道之举?”

“将军有多久不曾出过庸渡关了?又有多久,不曾看看这天下的百姓了?”季修语气依旧平静,并未因他的责问而不自在:“且将军的指控着实过了,大逆不道、国殃民修是万不愿认的。恰恰相反,修以为,修行的是求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行的更是天道。”

杨渊的怒气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就全都漏了。他去出去过,自然也见过。但却依旧坚持道:“你既有这样的本事,就该入朝为国效力,拔乱反正,除奸扶忠。而不是与叛贼同流合污,使得民生更加艰难。”

“可在修看来,这个朝廷已救无可救。”

宁清却嗤笑一声:“杨将军说得真好笑,拔乱反正?哪个是乱,哪个是正?皇帝到是正,可如今这民不聊生,不就是皇帝折腾出来的么?还是要让百姓乖乖辛苦劳作,供他以及手底下的那些奸佞享受,百姓一边淌着血泪一边拍手叫好才叫正?将军拼死守边,却连粮草都没有。省下钱粮供他们挥霍是正?杨将军也许久没有粮草了吧?我瞧着你这里的士兵,个个都瘦的厉害呢?这也是正?”

季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却未打断她。这话虽连讽带刺又直白无比,但也确实极有力度。

“不过是奸佞当道,只要除了那些贪官污吏,便能还天下一片澄净。”说着又瞪向季修:“就因为有识之士都不入朝,如你这般与贼寇为伍,朝政这才越发**。”

宁清又道:“可皇帝会用吗?前些年到是有几个心怀天下的士子入了朝,结果呢?不是被下了狱,连累的一家子都没了性命。就是被发配的远远的,病死的病死,失踪的失踪。皇帝到是大方,直接收了人家的妻子做妃子,到是会照顾下属的好皇帝……杨将军真是忠心耿耿,可惜似乎还没梦醒吧?”

杨渊整个人都沉寂了,腰脊弯了,眼里的精气神亦散了,整个人死气腾腾。

宁清却并不准备放过他:“说起来,杨将军这会儿有心劝我的军师,怎么竟没见你管管你杨家的人呢?之前你杨家的人领着兵在河洛作威作福,可是没少欺压百姓呢。真要打仗了到是怂的最快,都不需要我好好劝说,就命人开了城门,迎我入城呢?话说回来,你们同样都是一家人呢……”

这话十分的意味深长了,杨将军高喊忠君,自家人却在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这让别人怎么想?谁又知道,这位忠肝义胆的杨将军,是不是也只披着一层虚伪的假面呢?

杨渊这会儿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季修见火侯已到,这才开口:“将军大义,天下皆知。只是山河国破,蛀虫横生,医无可医,救无可救。杨将军爱国之心修能体谅,只是,修亦想问一句,将军所爱的国,是天下万民的国,又或仅仅是那王位上所坐之人的国。将军自己可曾想明白?”

直到两人离开,杨渊都没再说一句话。

宁清带着季修却并未急于离开,反而在庸渡关内四下走动。

“庸渡关内是真的没粮了。”便是他们今天不来,也守不了多久。杨渊要么拖着整关的人一起死,要么就只能弃关而逃。不管哪一种,对于杨渊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所以,我们来得正好。”季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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