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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塔妮亚这才回过神来,“谢谢你。”
她回到壁炉边,摸了摸绒毛柔软的栗鼠。她凑近去看,发现小栗鼠的胡须微微抖动,鼻子也在轻微地一抽一抽。
没想到真的醒了。
安塔妮亚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她记得上辈子阿波罗的死——那个冬天,亲手埋葬了突然死去的花栗鼠之后,马克西米利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再也不养小动物了。
很多年之后,安塔妮亚才在小特利雅侬宫的一次闲谈中得知,冬天时栗鼠的生活环境如果没有做好保暖,可能会出现伪冬眠的“假死”状态,看起来就像真的死了一样,但却依然可以唤醒。
可惜,那时候可怜的、不知死活的阿波罗已经被埋葬在维也纳的冰天雪地里数十年之久了。
安塔妮亚一边思索着,一边往栗鼠嘴里喂了几滴水。
毛绒绒的小家伙举起鼻子在空中耸了耸,把水咽下去了。
之后,它前爪也开始小幅度挥舞,胡须抖动得越来越快,蓬蓬的橙色大尾巴也动了动。
终于,几分钟后,阿波罗睁开了眼睛,随即就叽叽咕咕地努力挥舞四肢翻过身来,似乎不太满意自己仰躺在绒毯上的姿势。
安塔妮亚没有伸出手去帮它翻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小栗鼠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将细细的四肢都落在了地上,然后便摇摇晃晃地扒住了旁边放着煮鸡肉和燕麦粒的浅碟。
它很快便用双爪捧起一颗鸡肉粒,腮帮子鼓鼓地吃起来,小小的尖耳朵和蓬松尾巴一动一动,吃得很是兴奋。
马克西米利安总算是不必哭了。
安塔妮亚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嘴角不知不觉地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她都快忘了,那个长大成人后成为兄弟姐妹中最严肃的人的弟弟,小时候竟然是这么一个爱哭鬼。
当然,幼时的他们也从未想到,最小的弟弟最后成为了所有兄弟姐妹中在宗教神学上走得最远的那一个——他后来成为了科隆选帝侯、明斯特大主教。
安塔妮亚怔然地望着唏哩呼噜补充食物的栗鼠,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它肥胖而柔软的身体。
这时,她才真切地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实感——她似乎,是真的重生到了三十年前,看到了已逝去的故人,甚至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产生了一点微小的改变。
等等。
安塔妮亚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她忽然想起来,其实最初法奥两国商议联姻之事时,大人们在奥地利王室里挑中的公主是卡洛琳。
可最终在八年后嫁去法兰西的,却是自己。
这里面有着一系列的巧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已确定为那不勒斯-西西里国王未婚妻的姐姐约翰娜因天花死在了这一年年末,而代替她准备出嫁的下一个姐姐约瑟法也在五年后同样死于天花。
于是,按顺序便轮到卡洛琳,接替两位死去的姐姐嫁给了同一位国王。
她在1768年成为了两西西里王国的王后,而安塔妮亚则在两年后成为了法兰西王国的王储妃。
如果不是两位姐姐接连夭折,最终嫁到法国的,或许便不会是自己。
安塔妮亚垂下眼睑,看着吃饱了肚子的小栗鼠好奇地围着她的手指打转。
良久,她淡淡地冷笑了一声。
她受够了。
嫁到法国、成为王后,那是前世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公主的洛可可幻梦。
可惜梦醒,浮华之下只剩屈辱而荒谬的那段婚姻,在那场震撼了整个欧洲大陆的血腥风暴中被绞得粉碎。
公主梦不适合她。
上一世的她,几乎在命运的每一个分叉口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如今,她只想远离轻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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